“禹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洗碗?言言呢?”程芳环顾一周,好奇地问。
秦禹动了动脖子,不经意露出被咬的牙印,笑道:“他好像是去上厕所了。”
程芳注视他脖颈几秒,语气变得微妙:“是吗?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吧。”
秦禹勾了勾唇,撸起衣袖继续洗碗:“好。”
他干起活来动作利索,却不失优雅,天生带着一股矜贵范儿。
程芳立在一旁看着,开始查户口:“禹禹,你家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介意入赘吗?”
秦禹、顾时言:“……”
稍微定了定神,秦禹一脸真诚地说:“不介意。”
“我家是做生意的,家里四口人,除了爸妈,还有个弟弟,今年三岁。”
他笑道:“我跟家里出过柜了,他们指望不上我传宗接代,便又生了一个,所以入赘完全没问题。”
程芳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样啊……那还挺好的。”
“我就言言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舍得把他嫁出去。”
嫁?
顾时言缩在墙角狂翻白眼,差点就忍不住出去了。
心想谁要嫁啊!
结果秦禹说:“没事,我嫁给他也行。”
这番话算是明牌了。
程芳拿出看儿婿的眼神,挑剔地打量他一圈,越看越满意:“言言交给你,阿姨就放心了。”
顾时言觉得再不出去,这两人恐怕就要背着他,帮他私定终身了。
刚要推门,就听到程芳说:“言言他高中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秦禹凝眸,脑海里疯狂回想。
到底漏了哪条鱼没抓,害得他被钻了空子?
顾时言竟还有喜欢过的人?
他酸得胸口冒泡,却不得不认真听丈母娘说话。
“言言私藏了他很多东西,还写了日记和情书,后来这事被他爸知道了……”
顾时言抱着双膝蹲在地上,被迫陷入回忆。
那时候,他还没跟家里人出柜。
程芳是家庭主妇,跟他朝夕相处,应该早就猜到了。
但也没挑明。
而他爸顾政呈常年在外做生意,经常不着家,一年顶多就回一两次。
所以压根不知道这事。
偶然进他房间,发现他那封没来得及放好的情书后,思想封建、大男子主义、还极其好面子的顾政呈勃然大怒。
不仅骂他是变态,嫌他丢脸,还扬言没他这么个儿子!
这辈子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顾政呈做到了。
从他出柜的那一天起,父子俩就没再见过面。
顾政呈原本还想跟程芳离婚,顺理成章地把他判给程芳,从法律上断绝关系。
可程芳不同意。
因为他想让程芳净身出户,觉得他那些成就都是自已一个人打拼出来的,跟程芳这个在家“好吃懒做”的人毫无关系。
她唯一的贡献,就是给他生了个儿子。
结果这个儿子他也不满意,自然是想什么也不给。
因此,两个人谈了这么多年的离婚,到现在都没谈拢。
尽管觉得他爸这个人不值得托付,离了也就离了吧。
顾时言心里还是愧疚的。
他时常会想,如果性取向正常,或者没有被发现,父母是不是就不会闹到要离婚了?
“我向来支持他随心而为,喜欢谁就大胆去追……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是真心喜欢他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