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赖和陈三婆两人扭打在一起。
他俩撕扯得颇为疯狂,一时之间围观村民竟不敢上前劝阻。
陈长生并未搭理扭打的两人,她对二赖婶道,“野菜蛋花汤既然被打翻,该赔的赔。我原本应该找你男人赔的,不过看他那副模样也赔不出来。
你既然和他是一家人,那这回就由二赖嫂你代他赔了,就用今明两日的工钱抵扣吧,这些天你继续过来。”
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事情干得好,就奖励。做错了,同样要罚。
二赖婶吃惊地望着陈长生,刚刚她男人来闹了那么一大出,她还以为这帮工的活要丢了。
没想到陈长生只说让她赔,没说赶她走的话。
那一锅蛋花汤,她瞅着当时打了至少十个鸡蛋进去,怎么着也要二十多文,陈嫂子也只说用今明的六文钱抵扣。
二赖婶从地上爬了起来,感激地道,“是该赔,是该赔。”
她瞥了眼地上被陈三婆挠花了脸的男人,心下生了嫌隙。
自打她嫁到陈二赖家,她男人就从来没贴心过。原以为她生了一儿一女后,她男人看在孩子面上会对她熨贴,但根本没用。
不仅不帮,反过来还拖她后腿。
以往大家都穷,所有人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倒还没觉着差距。
如今眼看着村子里其他人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有些人家也能吃上糙米干饭,人家媳妇儿有男人呵护,就连王麻子现在都跟着马大强做木工,学了好。
唯独她家,孩子当男人使,婆娘当牲口使,日子越过越差。
二赖婶自认为该做的都做了。
她想、她想做个了断!
日头越升越高,看热闹的工人们还没吃午饭,肚子里空落落的,也不再理会陈二赖和三婆几个人。
陈长生支起一个小摊,将准备的饭食一一摆上,工人们依次排队打饭。
吃完饭,还能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要不是因为二赖子,他们早就吃上了热饭和蛋汤。
陈二赖被陈三婆打成了猪头,面子上过不去,他愤恨地转身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等工人们吃完了饭,陈长生和二赖婶收拾了碗筷回家方向去。快走到院门口时,就瞥见马婶子。
二赖婶低着头自觉接过陈长生的东西,拿进院子里去收拾。
“大福娘,我没干好,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了。”马婶子从大福那里听说了几个窑工家里人闹涨工钱的事,心里过意不去,一脸愧疚自责。
陈长生淡淡笑着宽慰,“不怪你,和你没关系,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马婶子的为人,她还是很相信的。
“我原就打算把大家的月钱都提一提,也是碰巧清理出那几个人。这回,也算是给其他师傅们一个敲打吧。
对了,马婶子我正好和你说件事。”
马婶子以为陈长生是要从她月钱里进行扣罚,心里想着家里还有多少存银,要是不够,她就回娘家借些银钱,自已也去外头接些缝补的活计。
陈长生开口说,“过几日我要去趟县城,有好几家都对咱们的红砖有意向,想跟我们下定。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谈谈具体细节。若是把单子谈下来,我给你额外算银钱。”
马婶子迟疑道,“我?!我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