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梅姐,你安心的在这休息,玲玲是村里的医生,让她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女人温顺的点点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李紫鸢看到玲玲拿着药回转,和她对了个视线后转身出了门,顺道帮她把门给带上了。去院子里给邵英打了电话,又回办公室拿了几袋小零食,递给小男孩。
“你叫聪聪,对不对呀?”
“嗯”聪聪接过零食,一袋子拿在手里,其他的都塞到衣服和裤子的兜里像一只屯粮的小松鼠。
“聪聪平时也这么勇敢的保护妈妈吗?”
聪聪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们经常欺负妈妈,是不是?”
聪聪又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杨玲玲的惊呼声从卫生室传出来,“天哪,紫鸢,你快来!”
“怎么了?怎么了?”
李紫鸢砰一下推开门,抬眼一看,就见郭梅身上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淤青一块叠着一块,有的明显是新伤,李紫鸢记得刚才老太太的棍子没有打到身上,是在头上,那也就是说,这些伤是在别的地方打的。可恶!!!
郭梅在李紫鸢震惊的眼神中拉了拉衣服,窘迫的想要把自已藏起来。李紫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轻的把门关上,下一秒,关好的门又被推开,李紫鸢回头,就看到和自已同样震惊的邵英。
“我们村上的多少都知道老太太殴打辱骂儿媳,但老太太也爱面子,村上的人很少知道,村上的妇联在知道后也出面调解过,当时老太太答应的挺好的,况且,谁家没有婆媳矛盾,后面也没看到他们闹到外面,我们都以为问题不大,没想到……”看着郭梅那新伤叠旧伤的身体,邵英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还是看得到的地方,那看不到的地方呢,是不是也是这样伤痕累累,别人家好好一姑娘,进了门,把人当外人不算,还把人折腾成这样,这还有没有人性了。
“这些年,他们一直打你吗?”
“嗯嗯”郭梅不停地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被甩到了地上、桌子上。
“那你怎么不说?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你来找我们说,我们好歹能帮你出面不是吗?”
唔唔唔,刚才的点头变成了摇头。
“他们不准你说,他们威胁你了?”
唔唔唔,郭梅哭的更凶了。
“是不是上次村上出面帮你们调解之后,他们打你打的更凶了,是不是。”
“嗯嗯,是”郭梅似是鼓了好大的勇气,紧紧抓着李紫鸢的手道:“你们前脚才走,后脚他们就把我关进了小黑屋,不给吃饭,还要摸黑帮他们洗衣服,洗不干净,就不给饭吃,他们饿了我三天,要不是有洗衣服的水,我就死了。还好,我有聪聪,他那时才四岁多点,小小的孩子悄悄藏了半个馒头给我,呜呜呜,后来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连聪聪都不给我见了,还威胁我,再找人告状,就把聪聪卖了,那是我的孩子呀,我辛苦生下来,一点点养大的孩子呀,我怎么舍得,于是,我答应他们,他们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我的聪聪好好的,让我干什么都行,呜呜呜……我只要聪聪。”
“这群畜生!!”邵英愤怒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碘伏震的往上窜了窜。
“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起诉他家。”
“不,不能离,我没有房产,离了,聪聪就不能和我一起了,要是聪聪一个人留下来继续受虐,我离婚还有什么意义。”
“谁告诉得你,没有房产孩子就不能判给你的?”
“不是,是落不了户。”
“不是,你这都从哪打听来的,你们离婚,你的户口迁回原籍,你的孩子判给你之后当然是跟着你落去你娘家那边去啊。”
“可,可是,我娘家没人了。”难怪了,娘家没了人,邵富一家子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家暴她。
“娘家没人了,你娘家的房子还在吧?房子不在了,那个村总在吧?怎么可能落不了户。”李紫鸢一边给郭梅普及知识,一边叹息,这都是不熟悉法律知识惹的祸啊。
“真,真的吗?”郭梅仿佛看到了希望,拉着李紫鸢的手一个劲的确认。
“是真的。这样,邵英婶,你人脉广,你帮着问问他们村的情况,郭梅姐吗,你是哪个村的?”
“我知道,郭家村的,是不是?”看到郭梅点头后,邵英站起来就要去打电话,“我娘家的老房子还在,给他们办后事的时候,村主任说暂时不收回去。”
“行,我知道了,我来落实。但是,郭梅,你得想好了,真要离婚,你就得下定决心,你既然知道他们一家子的脾气,你再反悔,他们再像上次一样折腾你一遍,你觉得你还能有命在,就算是杀人偿命,他们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给你偿了命,那聪聪呢?他现在就敢站出来扬言要打死奶奶来保护你,那没有母亲的呵护,又知道母亲的死因的孩子,你觉得他能健康长大吗?”邵英说完,不等郭梅回答,转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郭梅怔怔的愣在哪里,半晌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鼓起的大包,疼得自已吸了口冷气,迷茫中,好像又看到那个小小的孩子站在自已前面,朝着自家奶奶凶狠挥着拳头的样子,不,聪聪这么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不能成为流氓小混混,不能成为社会上的“滚刀肉”,不能,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