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玲点点头,“我平时都在村上,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好的,好的,谢谢杨医生。”
出了门,李紫鸢把刚才放好的打狗棍又顺了回来,告别这家后,往其他家去,手中的棍子,就没丢过。
紧跟着走访的几家农户的情况都还好,虽然各有各的难处,但温饱基本没有问题,住房也都安全稳固。
下着雪的天,没有太阳,夜晚也比平时来的更早一些。借着雪光,两人走进了今天的最后一户人家。
李紫鸢在大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又用力的敲了敲,“有人在家吗?”这个点了,况且还在下雪,大家都窝在家里,这户人家大门开着,却没有人应声,难道是出事了?“咚咚咚”更加用力的敲门声,“有人吗?”
“有~”很轻很轻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李紫鸢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迎出来,就跨步进去了。推开客厅的门,屋里的东西还算齐整,客厅正对面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电视机前面的茶几上,中药、西药放了一桌子,墙角边的沙发上,放着被子和枕头,显然,有人在这里休息过,但是这会没人。
两人扫视了一圈,仔细一听,“咳咳咳”好像西边的屋子有点动静,两人循声找去,发现一道门后有火光,推开门,发现是厨房。墙角边的三脚架式的炉子下柴火正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炉子上放着一个茶壶,正冒着热气,火堆旁边,竟然放了一张床!
两人走近一看,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好像是听到两人的声音,微微抬起身体,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咳嗽,咳咳咳
杨玲玲看着男人青黑的脸色和咳嗽的声音,皱着眉头走过去,“我帮你看看吧。”说完,抓住男人的手,就开始号脉,从搭上脉开始,玲玲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而且越皱越紧。
看着好友的脸色,李紫鸢就知道情况不太好。还没李紫鸢问出口,门口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是谁?小李书记和杨医生?”
“是,是我们,你是?”
“我是这家的媳妇,杨医生,我男人的病情怎么样?”女人从门口进来,在一边的地上把手里的菜篓子放下。
杨玲玲摇了摇头,脉象时快时慢,肺部郁结,已经开始衰竭了,看他那瘦的只剩骨架的身体,大概,没几天了。“他现在全靠止痛药止疼吗?”
“嗯,每天都喊疼,疼起来直接在地上打滚,往墙上撞,我看着心疼,去县里的医院看过了,说是肺癌,让到更大的医院去看,我和孩子都同意,转院证都开好了,他不愿意去,他说,癌症他知道,坚持治疗,只会是人财两空,家破人亡;不去治疗,人亡,家还在,呜呜呜,可是,他才四十出头啊,我们的孩子一个在念初中,一个在念高中,没了他,可怎么办,呜呜呜”
“琴妹,你,你别哭,现在已经不疼了。”男人想伸手帮媳妇儿擦一擦眼泪,可是努力了半天,也只抬起来了一点点,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李紫鸢看的难受,转过头,看着跳动的火苗,“你们的孩子,是兄妹俩吗?”
“不,是两个女孩。大的在念高一,小的念初二。”
“小玲两姐妹的学习成绩可好了,琴妹,你要答应我,我走了后,不管谁来撺掇你,你都要让他们俩坚持把书念完,我外出打工累出这么个病来,也就是想让他们好好读书,读书才有出路。”男人费力的说完这大段话,累的直喘气,呼吸像拉风箱似的,面如金纸,杨玲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好,好,我记着了。”
“他说的对,一定要好好念书。”
临走前,李紫鸢叮嘱女人把床从火堆边挪开,棉被和衣物易燃,万一起火,牵一发动全身,估计整个家都会烧没了。
女人听到这话明显愣了愣,回头瞪了男人一眼,送着两人出了门,告别时,李紫鸢还是没忍住交待道:“你家俩孩子放假回来,可以来村上找我。”之后,和杨玲玲两人相互搀扶着,借着手机的光亮,回了小院,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晚饭是郭梅准备的,两人洗了个手,换了身衣服,就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可能是白天的事情对两人的触动很大,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吃完后,也各自搬出电脑围在烧的通红的小太阳旁边整理白天的资料,一时间,只余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玲玲,那男人时日不多了吧?”李紫鸢最先打破沉默。
“嗯,大概就这两天了。”
“这样啊,孩子还没放假,他能等到孩子回来吗?”
“能的吧,后天就是周末了。”
“哦,那他还能再熬两个周末不,两个周后就过年了。”
“或许吧~”
……
两周后就过年了,程总能如约回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