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汇聚，欲噬仙！”狐妖涂夭一开口便是惊天之言。

可林仙听完后只是看了涂夭一眼，半点意外之色都未露出，好像早就知道此事一般。

“继续。”林仙吐出两个字。

涂夭见状，开始解释道：“玄意真仙想必一眼就能看出，妾身虽为妖，但不是那种吸取生灵的妖魔，而是道门传承之妖。”

“我这一脉与司天监一样是为了守护天下，镇压妖魔，只是在百年前那场大战中仅存妾身一人了。”

“这一次妾身路过南周，打听到四海八荒的强大妖魔齐聚南周的计划，便一路赶来告知仙人。”

林仙点点头，眼神平静：“计划？”

涂夭接着道：“那南玄琉璃真神强横无边，占了帝京四周的妖魔之界，欲要号召天下妖魔立下那妖魔王朝。”

“她想作为至高神灵，敕封无数妖魔为四方神灵，定天下神则，统御这永恒王朝。”

涂夭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仙人：“而赶来的无数妖魔中，最为强大的几个，对这妖魔王朝不感兴趣，它们……”

“是为了仙人您来的。”

林仙嘴角扯起，开始笑了起来，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传闻百年前您从昆仑之巅下来后，便顿悟成就那长生之仙，从此不受生老、病死，与天地法则齐肩。”

“仙人如今重现仙踪，身上长生之秘让它们疯魔，所以，还请仙人一定要小心。”

涂夭说得神情凝重，可林仙却依旧不为所动，很是淡然。

“苍生、天下如一盘棋局，无论何人都在这大劫之中。”

林仙感叹一声，叹息中仿佛道尽了众生之苦：“这是吾的劫，是尔等的劫，逃不过也避不掉。”

白裙女子涂夭怔怔的看着仙人脸上出现的怜悯之色，心间对这位仙人的敬重更加一分。

“涂夭，你所言之事贫道已知晓，此外可还有他事？”林仙从长椅上起身，走到石桌旁，轻轻抚摸着朱雀的流焰赤羽。

闻言，涂夭跪着往前几步，拱着手极其恭敬的拜了一拜：“妾身，确有疑问，望仙人能解心中多年之惑。”

“说来。”林仙淡淡一笑。

涂夭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烈的看着林仙：“妾身经历百年大劫，走过人世浮生，看尽世间百态。”

“可越是活得久，心中便越是惊恐、迷茫！”

“因此，妾身有一问，不解心间意难平！”

说完，见林仙淡淡的看着她，没有阻拦，涂夭心脏剧烈跳动，喝道：“敢问真仙？”

“这世上，可有堂皇大道！”

林仙想也没想，答道：“有。”

“若有大道，我道门弟子不惜化身妖魔捍卫苍生，是不是错了？”

“若有大道，这世间妖魔之乱愈发汹涌，我等又将何去何从？”涂夭将头埋下，口中却是直言清喝，似乎心中有许多的不忿与悲伤之情。

林仙将双目闭上，思索了许久。

而后，睁眼：“如若大道就在眼前，你是选择神，还是仙？”

涂夭身形一震，抬起头瞪大瞳孔看着林仙，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