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少年心急如焚，拳头被他捏的死死的，指甲已在不知何时嵌入血肉之中，可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痛苦一般，焦急的等待着回应。

“没发生什么呀，要问为什么这么做的话……”苏不染叹息一声，有些悲伤的说道：“大概是选择吧，一个，沐沐有权作出的选择。”

“我知道，沐沐喜欢墨姐好多好多年了……”

冬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笑意凄凉，忍不住吸了吸酸涩的鼻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缓缓讲述道：

“我更知道……在沐沐的心里……墨姐……或许比我更重要……”

“所以……”苏不染难以控制内心的情绪，红着眼眶，泪水悄然滑落，却仍装作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接着说道：

“所以不染姐姐可以为了你……一个人离开……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下去……”

“别说了……”苏沐颤抖着打断少女的话语，如野兽低吼般问道：“染……你在哪？你现在到底在哪！？回答我！快回答我！！”

可少女依旧不管不顾，只微笑着，语气平淡的讲道：

“沐沐，你知道吗？之前顾盼还说，不染姐姐很怕自已在沐沐心中的分量会就此被墨姐越过，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是呀，她说对了，”苏不染笑道：“我的确很怕，很怕。”

“别说了！你在哪……在哪……”苏沐的身躯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跪在雪地之中，无助的重复道：“染……你在哪……告诉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苏不染并没有理会少年近乎疯狂的嘶吼，把唇咬的发白，哭泣着说道：

“所以，沐沐，请原谅不染姐姐的自私……”

“我要你现在亲口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墨姐……谁更重要？”

闻言，电话那头的苏沐忙不迭的抓住手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癫狂的喊道：

“你更重要！不染！苏不染！姐姐！你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呀！”

跪倒的少年身子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连忙把手机死死贴在脑侧，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你刚刚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少女则莞尔一笑，泄愤似得，狠狠一脚，踢开放在身边的行李箱，接着擦了擦眼泪，笑道：

“我说，好呀，不过这可是沐沐先说的哦！不染姐姐比什么都重要！不许反悔！”

闻言，苏沐忙点头，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水，跪在雪地之中，像个二傻子似得傻笑着：

“嗯嗯……不反悔……不反悔……不染比什么都重要……不染是最好的……那你现在……在哪……”

此话一出，少女却有些不大开心，隔着电话，娇嗔道：

“喂喂喂，你想干嘛？我又不会跑掉，你一会老老实实回去装睡，到时候就能再见到我啦！”

少年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应承下来。

可苏不染却并未打算就此结束，她先是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起头来，对着电话说道：

“哼哼，话说的倒是好听，那不染姐姐就姑且奖励你一个小礼物吧！”

“什么？”

少女先是笑了笑，接着说道：

“大笨蛋，把头抬起来，再在心里数十个数！”

闻言，苏沐虽是不懂，却仍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夜空，在心里默默数着……

十……九……八……七……

四……三……二……一……

瞬时，烟火骤起，地平线上响起点点尖锐的爆鸣，跃上星空，于夜幕中肆意绽放，用霎那的火光，绚烂整个世界。

苏沐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他忙不迭的转头看去。

急切盼望的人儿，竟就在眼前，正围着鲜红的围巾，穿着厚厚的衣服，歪着小脑袋，张开双臂，笑着说道：

“沐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