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洺月的额头抵着顾襄的，他眼里似乎有泪，又似乎只是灯光的倒映。

“我也爱你。”

又一个吻落在顾襄唇上，比刚才更深，更久。

宋洺月看着已经睡着的顾襄，想起今天和他的对话来。

*

宋洺月：“萧明打算接手宠物店吗？”

顾襄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本来宠物店刚建立那一会他就帮了很多忙，也有入资，所以应该算是合伙人。其实这些事情的源头就是和宠物店的安保有关系，他有门路，所以他说安全问题都交给他了。

至于宠物店的经营那一些，还是我来完成。因为像宠物医疗那一些，他也不了解。”

提到宠物医疗，宋洺月又不可避免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天为了不让顾襄玩手机，他基本上都在和对方聊天。

也许是因为“这一场大难”之后有些别的感悟了，现在顾襄也愿意主动和宋洺月说一些他的事情了。

比如顾襄因为之前宋洺月做的什么事情感觉到不开心了。

两个人就在这样的交谈里也越来越了解彼此的想法。

“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学动物医学？”

其实这一个问题宋洺月曾经也问过，大概就是两个人因为赌约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宋洺月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因为两个人说要“认真扮情侣”，所以和对方一起上课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有做过。

那个时候是宋洺月陪顾襄一起上课，那是一节动物结构理论课。

讲台上的讲师投放着一页页的动物结构图片，还有一些组织的透视图。

因为听不懂，所以宋洺月根本没有认真听，所以他一直在看顾襄。

顾襄上课的时候很认真，所以就算是宋洺月一直盯着他看，他也没有意识到。

等到下课了，宋洺月才趴在桌子上歪头看顾襄，语气里有不解：“为什么你会选择动物医学呢？仅仅是因为喜欢动物吗？”

那个时候顾襄没有回答宋洺月的问题，只丢给他一句“要你管”。

但是现在的顾襄不一样，听到宋洺月的这一句话，他沉默着，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半晌过后他才开口：“其实陈女士和老顾，也就是我爸妈，我小的时候他们挺忙的，所以我其实是和我爷爷住过挺长一段时间的。

他的脾气很古怪，我被接到他那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不喜欢，也不像陈女士和老顾那样会喜欢逗我。

他养了一条狗，一条不算很好看的狗，我那个时候想和小狗玩，他总是不让。

他说完要是把狗弄伤了怎么办——因为住在他附近有很调皮的小孩，把小狗的腿弄断过。

所以那个时候因为他不让我接触，我就以为他不喜欢我。可是后来他快要去世了，才跟我说，让我帮忙照顾那条小狗，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不要让别人伤害小狗，因为人病了可以住院看医生，小狗什么都没有。

他住在乡下，那边没有宠物医院，很多人类用药并不适合动物。”

说到这里，顾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后来，我就一直养着那条小狗。其实也不算小狗了，因为在我爷爷离开后不久，大概就是准备葬礼那个时候。那条狗因为年龄太大也死了，死在我怀里的，就像我爷爷说的，动物生病了会很麻烦，那个时候我知道他生病，但是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大人们忙着葬礼的事宜，一条普通的小狗的生死对大人来说并不重要。”

顾襄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于是当初幼小的他抱着小狗尸体的时候，看着因为葬礼忙碌的人们，也逐渐有了自已的想法。

“而且他还说过：动物和人类一样是有灵魂的，灵魂最后的归处不一定会是本身。”这句话的意思是，或许小狗里住的会是人类的灵魂。

顾襄曾经听到有人说他爷爷有些老年痴呆，总是会把小狗认成他奶奶，和小狗说话。

于是在顾襄的认知里，动物和人类一样重要的想法逐渐形成。

幼时懵懂的想法和认知或许是一点，但是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与世界的相处，顾襄在动物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人类一样的重量。

而对于顾襄来说，他和动物的相处其实要更多，虽然爷爷不允许，小小顾襄其实也一直都在和小狗偷偷玩耍。

“所以你真的觉得我是一只小狗吗？”宋洺月突然出声问。

顾襄笑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消散去了，他眉眼弯弯：“说不好呢，宋汪汪，你不是一只小狗吗？”

宋洺月当时没回他，以吻封缄。

只是在那之后，宋洺月又想了很多，他不在乎什么人类灵魂动物灵魂的事情，只是在这一回之后，他似乎也有些唯心主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