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你退下,孤忽然改了主意,孤要亲自送爱卿们上路。”
他爱惜地擦拭着手中的利剑,缓步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恐惧之上。
“爱卿们还不知道吧?当初孤就是用这柄剑送先皇上路的,如今,孤也用它用你们上路,也好全了你们的君臣之情。”
曹尚书被唐羽控制住,任凭他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整个御书房乱成了一锅粥。
萧暮白嘴里勾起一抹冷笑,扬了扬手中的利剑。
大臣们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已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
“慢着!不要鲨他们!”
鹅黄色的小袄子,白色小短靴,头上戴着珍珠珠钗,发髻两边还各别着一只锦鲤发饰。
小团子逆光而来,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苏玥顾不上众人的目光,迈着小短腿朝暴君走去。
“你来做什么?”
看到来人,萧暮白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该死,这个时候了,他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害怕小丫头见到这血腥的一幕被吓哭了。
苏玥仰头看他,声音绵软:“玥玥若是不来,皇兄不就将他们鲨啦?”
萧暮白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
“这倒也不是,我主要是不想皇兄犯下杀戒,为了这几个老头子,不值得。”抱上他的大腿,冲他眨巴着眼睛。
这些人说话太难听了,居然说暴君是魔种,小锦鲤不高兴啦!所以要吓吓他们!
几个老头子:“……”小丫头你礼貌吗?
萧暮白不为所动地瞥她一眼,呵,小丫头片子,以为把话说得漂亮他就会相信吗?
还不等他过多思考,就听见一旁又响起软软糯糯的声音。
“皇兄不是魔种哦,他也没有克死安贵妃,你们说错话了,要道歉!”
“可他杀死了自已的父亲,不是魔种是什么?”
“先皇阳寿已尽,皇兄若不杀他,也会有别的人杀他。
身怀异瞳不是他的错,错就错在将一切责任归咎于他身上的你们。
如果先皇没有听信巫师的谗言,如果先皇能够给他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爱,弑父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你们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却怎么不想想他曾经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折辱呢?”
苏玥真的很生气!
她回顾了暴君的小时候,发现他过的那叫一个猪狗不如的生活。
就连她这个七情六欲未开的小锦鲤看了都觉得心疼。
听着小丫头片子这番话,萧暮白愣住了。
她这是……在维护孤?
霎那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从心脏的某处慢慢滋生……
同样愣住的还有那几个老臣,他们垂下脑袋,形容羞愧。
小公主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曹尚书捏紧了手中的拐杖,偷偷抬眸瞥了一眼面前的帝王,双唇紧抿着,欲言又止。
有因必有果,先有了先皇想要溺毙陛下的因,才有了陛下弑父的果。
所以这一切都是明明之中的注定,先皇若是像一个合格父亲一样宠爱陛下,那么现在他们一家一定是其乐融融。
这么简单的道理,一个三岁小孩都懂,他们一群老家伙居然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