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醒来,天色已暗。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摸额头的毛巾已干,外面听着倒是有动静。
他下床推开门,喊道:“姐姐......”
却看到是母亲李芷在拖地呢。
“什么......姐姐?”李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他。
“没什么,林月呢?”他向外张望。
“林小姐在一个多小时前,说要出去买数据线,然后直接去高铁站,待会就回S城了,还说让你多睡一会,不用送她。”
季正皱眉问道:“怎么不喊醒我?”
“我在门口喊了你几声的,你没醒。”李芷笑道,“等你感冒好了,再去S城找她,不过个把小时的车程,你倒急成这样。”
季正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胸又闷起来。
他不理母亲,转身回房间。
躺到床上,拿出手机给林静打电话,电话那头却还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估计还没找到地方充电吧,也不知道她身上带的现金够不够。
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他有点懊恼起来。
刚才就不应该睡觉,至少也.......应该先拉着她去瞧瞧露台上的秋千椅,还要问问她种什么颜色的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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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窗帘虚虚盖住了半扇窗,外面的光暗淡下来。
季正想起了小时候,也像这样的周日,明明和姐姐一起在睡午觉的,可他睁眼醒来,外婆却告诉他,表姐被接回去了。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大人们为他打开电视机,然后转身忙着自已的事,偶尔会因为他红了的眼睛,笑话他的脆弱。
然后他就开始期盼下个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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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这该死的黑暗和空虚,季正猛然生出一丝自暴自弃的颓废感来。
母亲喊他吃晚饭,他都没起床。
反手一摸,身后是那本她送的《苏格拉底的申辩》,其实这本书,他早就看过。
但她送的就有些不一样了!
轻轻一扯就撕开了那封面上的蝴蝶结,他打开书的扉页,果然有她的的字迹!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赠吾友季正,愿尔康乐常安。]
啥?
“吾友”?
连“吾弟”都不是了?!
他起身拿了支黑色水笔,在“友”字,前面加了个“男”字。
又觉得还不够,索性把“友”字涂掉了。
“赠吾男季正.......勉强顺口了些吧。”他把书合在脸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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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季正,此时此刻,这世界上在离开祖国大陆几千公里外,还有个男人在为林静的“失联”而心神不宁。
他已经等了一天一夜,终于按灭了烟头,问电话那头的蒋云。
“她昨天有没有说什么?”
蒋云回忆了一下:“没有,我只说让她回去之后再打开!怎么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的是情书?是印章?”
“是一枚翡翠蛋面戒指。”
“靠!不会被那个丫头扔了吧?”蒋云突发奇想地问。
“不至于。”
“她没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