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冢外的小梅花被这异象吓了一跳,当机立断在李家墓冢升起了结界。李家祖坟虽是在深山之中,但也并非就毫无人烟了,还是小心为上。
她一手掐诀,为李莲花护法,目露担忧。虽说李莲花天资卓越,离入道本就一线之隔,但破境本就是千难万险,更何况李莲花还是以武道入仙道,更是生死一线,全凭自身,旁人就算是想帮也没法儿帮。
李莲花将心神沉寂,仿佛能听到了身体贪婪地吸纳天地灵气的声音,像是鲸吞牛饮一样。他专心运转着扬州慢,体内磅礴真气不断在经脉内游走,如滔滔江河,滚滚洪流,连绵不绝,与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一道儿,滋养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血肉筋骨。
不知走了多少个周天,李莲花终于将一身精纯内力尽数转化为了灵气。他长出一口气,倏然睁眼,一双眼睛目光如剑,绽放出无尽的锐利之光。灵气翻涌,吹动他衣袂翻飞,似是要乘风而去。
李莲花,入道了!
见异象消散,小梅花挥手散了结界,丢下伞提起裙摆就向李莲花奔去,急问道:“李莲花!你感觉怎么样?”
李莲花连忙将人纳入伞下,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畅快,“小梅花,我入道了!”
他触摸到了新的武学巅峰,感受到了难得的热血沸腾,也终于不再是寿命难永的凡人,从此可以与心爱的姑娘一块儿朝游沧海暮苍梧了。
小梅花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眼眶微红,声音沙哑,泪水瞬间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她喃喃道:“李莲花,太好了!”
不仅是李莲花怕,小梅花也怕。凡人寿命短暂,小梅花不但怕要失去他,更怕会在她漫长的生命中逐渐淡忘他,那该有多可怕啊。
李莲花搂着人,轻轻拍着背哄了会儿,才将人捞出来擦眼泪,“哎呀,这哭得眼睛都红了,再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被戳准死穴,小梅花又想哭又好气,干脆扯过李莲花的袖子囫囵擦干净了脸,仰头冲李莲花道:“胡说八道,我哪里不好看了?”
李莲花眼底的笑意如同一汪温柔的湖水,他捧住她的脸细细端详,点头道:“是我胡说八道,我们小梅花哪怕是个小哭包,也是个最好看的小哭包。”
小梅花毫无杀伤力的瞪他一眼,不客气道:“我要是小哭包,你也是小哭包。”
这段时间下来,李莲花哭的次数可不比她低。
李莲花摸摸鼻子,只得默默认下这个名号。
小梅花从李莲花怀里钻出来,看向身旁的墓碑,蹲下身上了柱香,低声道:“伯父伯母、莲蓬兄长,我是小梅花,是李莲花的……”
她回头看他,就见李莲花俯身为她撑着伞,伞面几乎全在她头上,而他望向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又万分珍重,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
她心中一暖,回过神坚定地说道:“是李莲花未来的妻子。”
雨渐渐停了,云层悄悄裂开了一条缝隙,一缕阳光照在松林,被风雨洗涤过的绿叶,更加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