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镇长街行人稀寥。
似是早早染上了秋的萧索,显得比平时冷清许多。
从路口进小镇的一路,能轻易感受到冷清又沉闷气氛。
路边各店铺也失了往日热闹生气。
牛车在镇子集市附近的空地停下,这个地方专门划出来供停牛车马车。
今日这里除了有牛车停驻外,还乌泱泱蹲了很多人。
多穿打着补丁的粗布单衣,瘦骨嶙峋,眼睛黯淡。
年纪从十来岁到五旬不一,多是男子。
“阿爹,这里好多人。”百相对这个情景有些好奇。
“都是各村子出来寻工的村民,在这里等着需要人干活的主顾来挑人。以前爹跟你二叔出来找工,也是在这个地方等。”林大山提了下勒着肩头的背绳,把女儿背正些。
李富贵今天也来了,顺口搭话,语气唏嘘,“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多活儿干,就算有,也早早被年轻力壮的人抢光了。活儿少,想干活的人多,那些主顾趁势压工钱。咱以前累死累活一天好歹能拿二十铜板,现在,给十五文钱一天都算良心主顾了。穷人的力气不是力气。”
张家婶子摇头叹息,“有啥办法?梧桐镇拢共那么大,需要人干活的也就那么几家。再看十里八乡各家各户的,哪户人家里没有五六张嘴打往上需要养?一秋下来挣的工钱,往死了省也难撑过冬,更别说还要熬到明年秋了,这还是衙门出了告示明令粮商不准粮食大涨价,要不更难熬。”
玉溪村一众心有戚戚。
他们村亏得有百相草打底,要不然今天他们也是等工的一员。
一家人的命悬在手里压在肩上,再硬的脊梁也会被压垮。
光是想想,就能体会到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
几句闲聊间,空地一端有嘈杂声传来,二十来个汉子聚在那处,先是传出伏低做小哀求,后转为争吵,愈吵愈激烈。
当中隐约听到朝贵村三个字,林大山跟李富贵对视一眼,往那边走近。
自从朝贵村来村里求助后,两个村子关系缓和许多。
事后那边还送了自家储备的山珍过来作为答谢,虽然吵过闹过甚至干过仗,但是山里乡民,只有极少数极品,大多数人本性并不恶。
“赵东家,你这样做不地道!明明说好了这份搬抬的活儿给我们朝贵村做,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人群中,一湛蓝短打中年汉子朝对面人怒目而视。
被瞪着的人着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