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镇衙。
杨甫坐在办公署里百无聊赖,时不时望天兴叹一声,叹声悠长幽怨。
主簿在旁边的小桌子同样百无聊赖,一手撑腮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叹气声听得太多了,已经习惯了。
“原州跨地审案,曹武那个案子传遍大瑞了,唉。”
“为什么案子不是在我手里审理呢?唉。”
“明明人一开始是藏在我梧桐镇,本该本官受理,主簿你说,是不是合情合理?是不是本该如此?”
那边的人点头钓鱼,就是没应声。
杨甫望天,唉。
怎么会有镇、县地方官不能判命案这等不通情理的规定?
那么大的政绩啊!就没落到他头上来,让知府给赚了去了!
唉……
突地。
咚咚咚!
咚咚咚!
前堂外骤然响起一阵咚咚鼓声,把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吓得险些摔下椅子。
杨甫起身往前堂走,顺手把歪掉的官帽扶正,路过主簿小桌的时候抬脚踢了下桌脚,“别睡了,赶紧醒神。大中午的敲鸣冤鼓,镇上百姓一个个闲的,都开始不怕挨板子了!”
主簿不得不起身跟上,眼睛还惺忪,嘀咕,“是胆挺大,一点小事就来击鼓,不知道这回又是哪家的鸡趴别人家鸡窝了,还是哪家老农又逮到偷牛贼了。”
杨甫,“……”可不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么。
如今镇上百姓过得越来越安稳,风气也越来越好,大事鲜有发生。
他这个镇守日渐清闲,整日只能跟鸡鸭狗打交道,除了月前不了了之的李姓养女案,他近来手里最大的案子就是逮了个偷牛贼。
到得前堂,堂上已经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老者,手里托着一沓状纸往上递。
杨甫还没及坐下,看清老者面容时眼睛就唰地亮了,跟狼见了肉似的,可见的激动。
玉溪村住着位打官司贼厉害的老状师还有谁不知道?
老状师一战扬名,在衙门大堂说过的话已经传遍原州,名声都传到皇城长京去了!
“草民徐含章见过大人,此番击鼓鸣冤,有五个状告,这是状纸,请大人过目!”老者话语铿锵,不卑不亢。
杨甫可太喜欢了!
天大的富贵,终于开始往他头上漏了!
这他要是都接不住,简直上对不起先祖下对不起子孙中间对不起自己得过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