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坚的目光正好落在相册其中一张照片上。

上面的陆母强行用两手给陆唐撑出一张‘笑脸’来，不过脸上是笑了，眼睛里的嫌弃却藏不住。

沈坚，“你跟你妈感情不好？”

“好啊，张淑芳女士很自我的，所以从小培养了我独立自主的人格。”

“我们的关系更像朋友。”

沈坚点评了一张陆唐打篮球的照片，“这张你笑得很开心。”

“她偷拍的。”

“那是我参加校园联赛的时候，她本来说不去看，后来又偷偷去了，还顺便把我们队那些愣头青迷得一愣一愣的，都以为是我姐。”

“反正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

沈坚若有所思，这点母子俩倒是出奇一致。

“不说我妈了，我们来拍照好不好？”

陆唐兴奋提议。

一个从小到大不喜欢拍照的人突然要跟你合影，傻子都听得出那是在乎。

明天沈坚就要走了，不能天天看到沈坚，陆唐非常不舍。

沈坚并非毫无感觉，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紧了相册的边缘。

“好。”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正确答案，可嘴巴却不听使唤。

“耶。”

“沈坚，你真好。”

徐诚说得对，他还是有希望拿下小坚坚的，顺利的话今晚他就能吃！上！天！鹅！肉！

调好自拍摄像头，陆唐将脸挨近沈坚，就在两张脸轻轻触碰到的时候，沈坚条件反射地避开。

“你躲什么呀？”

“这个框框太小了，不挤在一起拍不进去。”

“我又不会吃了你，拍张照片而已。”

第二次，沈坚没有避开，不过沈坚的表情很僵硬，跟陆唐小时候一样，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此时此刻的陆唐总算是体会到了他妈当年的快乐，原来强迫别人这么好玩。

他决定再强迫沈坚一次。

“沈坚，我们来翻拍这张好不好？”

貌似商量，事实上陆唐还没等到沈坚开口就已经爬到他背后去了。

“沈坚，一会儿你拿着手机，等我们做好表情，我叫你按你就按。”

沈坚，“……行吧。”

不情不愿。

两个人就这个动作拍了十几张，陆唐始终不满意，“沈坚，你没有掌握到我那个表情的精髓。”

“呐，必须嫌弃，必须厌世，我当时就恨不得我老妈被外星人抓走才好。”

“你要想着我被外星人抓走。”

“再来一次。”

沈坚哭笑不得，他真想着陆唐被外星人抓走非得笑出来。

又拍了十几张，陆唐依然不满意，“沈坚，你的面部表情为什么那么难掌控？”

沈坚，“……”

他这辈子几乎没怎么拍过照，更没有被人逼着拍照。

“再拍一次不拍了，早点去睡觉，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沈坚下通牒。

陆唐吐吐舌头，“行行行，听你的。”

赶在沈坚发飙之前，陆唐赶紧又拍了两张，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撤退，

“回头发给你。”

“晚安。”

陆唐来时一阵风，走时又是一阵风，大概是他撤退得太快了，居然让沈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鼻端还残留着陆唐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沈坚的目光不由地落在那扇半阖的房门上。

陆唐跳上床之后捂唇偷笑了好久，这招叫欲擒故纵，还是徐诚教他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老板，你俩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

陆唐刚想到徐诚，徐诚就来信息了。

——已经被我撩得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