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完梅姐的办公室,江东的手里又莫名多了两套试卷。梅姐拿着满分的数学试卷在办公室里宣传了一波以后,下午每科任课老师都搞了套试卷探探底,结果每门课不是满分,就是吊打一大批人。
经过今天这天,江东的名字就像广告一样传播到校园每个角落,大家都知道了1班来了个特别牛逼的转学生,成绩牛逼,长得牛逼,叫江东。
傍晚时分,晚上的休息时间稍微比中午多了些,李心悦拿着拍立得去拍东西去了,孙逍抱着篮球去和他的朋友厮混去了,沈慕云拿着两块面包回教室。
走到楼梯上,就看到陆陆续续的女生频频回头望向高冷的少年。
傍晚的风最是凉爽,江东胳膊搭在栏杆上,额头的发吹的纷飞,眼睛盯着远处的篮球场。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递给他一块面包。
江东看着这块面包,冷冷道,“不用,谢谢。”
沈慕云硬把面包塞到他怀里,“没吃晚饭,不饿吗?”
江东撇了一下嘴,接过这片面包,握在手里。
沈慕云和江东一起趴在栏杆上,看着还没落下的太阳,层层相叠的云染成渐变的红。风中传来女声特有的柔缓,“是不是很失落,学校很小,同学又不友好,老师还很烦人,食堂又很难吃,唯一认识的三个都很神经质,很是惆怅吧。”
看江东沉默了很久,沈慕云又自顾自地说,“江东,你好像不爱说话?你都不知道吧,就一天功夫,你在整个高三都火了,你可真厉害。”
“厉害啥?都是以前做过的真题。”江东嘴角一扯,似笑非笑,“你也挺厉害的,脑子里有那么多疯狂的东西。”
沈慕云仰望蔚蓝的天空,张开苍颈的双臂,笑着说道,“别试图窥探我的精神世界。”
两人在风中四目相对,一个姿态闲散,一个慵懒自如。
江东默然片刻。
“对了,我们仨口无遮拦惯了,对你说了些不三不四不成体统的话,如果给你造成困扰,那就先说声抱歉……”
突然沈慕云听到低沉的声音,“你倒是对自已有清晰的认知,抱歉就算了,我还欠你一句谢谢。”
谢谢?早上帮他怼乔立?这不是正常操作么。
随后就感觉他的目光从上而下扫了过来。
沈慕云面带狡黠的笑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话还没说完,就是如果造成困扰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反正我们也不会改,你辛苦一点,忍一忍。”
江东轻笑一下,服了自已的好耐心,还真把她的废话听完了,转身抬腿往教室走去,手中的面包在空中挥动,“谢了,还有早上替我打抱不平。”
沈慕云还没来得及说点啥,就看到大长腿一步两步跨完了台阶。
正当沈慕云要回教室时,李心悦贼贼地从沈慕云后面突然出现,“哈哈哈哈,有没有被吓到?”
“你要是想吓我,下次把你那哼哧哼哧的大气给我憋住。”
李心悦一下把沈慕云捞到身旁,一脸八卦的表情,“刚刚看你和江东聊的起劲呢,我在底下拍你都没察觉。”
“没有聊什么,就是关心一下新同学。”
“切~~~”
晚自习的时候,李心悦把她拍的两张照片送给了沈慕云,一张是他俩在夕阳下的背影,一张是他俩在蔚蓝天空下的对视。
沈慕云在那张夕阳下的照片后面写了一句:落日温暖,解不了一夜的惆怅。
在蔚蓝天空下的照片后面写了:我在云端看云远。
李心悦一脸佩服的表情,“不愧是crazy张的得意门生,随便一句话都很高级。”
“不是我很高级,是云和风很高级。”
第二天,沈慕云头眼昏沉,看到飘起的窗帘,才想起昨晚窗户没关。听到楼下婆婆喊李心悦吃饭,她才蒙头起来洗漱。
她穿衣,刷牙,洗脸加起来还没5分钟,她从客厅的窗户往后瞄了一眼,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要从家门口出来。
沈慕云急忙拿起书包,“老沈,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老沈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指着桌上一袋早饭,不慌不忙地说,“早饭提溜走,路上吃。”
“好嘞,谢谢老沈的爱心早餐。”说完两个手还在头顶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诶,把垃圾袋带下去。”
“知道啦。”
6.30分,他们非常默契地同时出现在大榕树底下。
沈慕云迷迷糊糊地走着,“李心悦,你知道吗,你家史医生就是我的闹钟。”
“知道我的痛苦了吧,她的嗓门太大了。”
在巷子口出口处,有一个垃圾桶,沈慕云提着早餐和垃圾袋往那边跑去,当她毫不犹豫地把早餐和垃圾袋一起扔进垃圾桶后,反应过来对着垃圾桶出神。
身边传来轻蔑的哼声,被沈慕云发现后,江东揉了揉鼻尖掩饰了一下笑意。
沈慕云尽力找补回来,“那什么……你不要误会,那是我不吃的早饭,我可没傻到扔自已的早饭。”
沈慕云心虚地走在江东身后,这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浑身透着一股散漫随意的劲儿。
同样是校服,怎么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种走秀的感觉,老天造人的时候真没有开眼,太不公平了。
沈慕云气气地就绕过江东,小跑跟上李心悦,此时的江东笑容肆意张扬。
他们沿着学校的围墙还要走上四分之一圈才能到校门口,满片的花儿和藤蔓从镂空的铁栅栏溢出,偏偏还独有一只月季突破栅栏长在最高处。
沈慕云拿出手机,摆了几个姿势拍下这朵花,满意后又给李心悦点评。
“不是你拍的好看,是花好看。”李心悦学着沈慕云昨天的腔调。
孙逍凭着个子高,也凑在一起看。
“我以为你们看啥呢,这些个骚花每天开给谁看?”
“嘿,孙逍,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孙逍提了提书包,“那是昨天放晚自习说的,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的心境能一样吗?老张都说了心情好的风叫微风,心情不好的风叫狂风。”
李心悦撇过头,一脸嫌弃,“啧啧啧,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沈慕云一边同意地点着头,一边反问李心悦,“那古月呢?”
李心悦犯着花痴脸,“如果古月的话我愿意被他骗。”
孙逍无语地远离她们,还和江东讲了一句,“女人的话也不可信啊。”
沈慕云回头看了一眼,懒洋洋的江东正好眯着眼望向她。
大清早,教室里弥漫着各种早饭的味道,惹得沈慕云肚子咕咕叫,她现在祈求她的桌肚里能摸出点吃的,就算是上个学期的饼干也没所谓。
此时各科的课代表都已经开始安排收作业了,沈慕云把桌子都翻天都没找到吃的,只能饿着肚子起来交作业。
刚站起来,在过道里就和江东撞到一起,江东手里拿着个东西直接扔到了沈慕云桌上,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给你,我不喜欢吃。”
沈慕云侧头仔细看了一眼那东西,是昨天她给江东的面包。
行吧,总不能这么大个人饿死在课堂。
交完作业,沈慕云一手啃着面包,一手在视频号上发着刚拍那个独特的月季,配上文字:孤傲的花,我曾窥探你的美。
她又翻看上一条照片的评论,有个叫花总的人评论道:老师,你好会写,多写写吧。
网络上交流有一个好处,就是胡说八道都没人管你,可现在沈慕云不知回些什么,就直接关掉了后台。
李心悦拉了拉她的袖口,“今天是英语早自习,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玩手机?”
话刚说完,哆瑞咪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地传来,到教室门口时,声音没有了,可大家都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5分钟,哆瑞咪才走上讲台。
“好,开学第二天,大家学习情绪都非常的高涨,大家头抬起来。”哆瑞咪语调平平,双手撑在讲台上,就是有说不出来的气场。
沈慕云抬起头来,哆瑞咪今天穿鹅黄色方领连衣裙,脚上穿着白色亮片闪的10厘米高跟鞋,她又看了看自已穿着平平无奇的校服,整个人都黯淡了不少,好羡慕长大可以穿漂亮衣服,带漂亮首饰,打扮的靓靓丽丽的。
“今天不默写,我们onebyone。”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垂了下去,整个人都想变成隐形。
“Firstone,孙逍,fine有什么意思?”
全班松了一口气,孙逍一边站起来,一边翻书本。
“别翻书本了,书上没有,fine什么意思?”
孙逍最后一博,“fihankuandu?”
全场爆笑,可哆瑞咪一整个脸板着,大家瞬间笑不出声。
“来,孙逍旁边趴着的同学,新面孔,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
底下的同学异口同声回答,“江东。”
哆瑞咪突然来了兴致,“你就是转学生江东啊?”
江东真的没有这么早来上过早课,脑子早就昏昏欲睡了,他慢慢地站起来,声音带着点睡意,“嗯。”
“那你回答一下,fine有什么意思?”
“罚款。”
“Good!”
“表示态度中立的单词。”
“ral。”
“Verygood!sketical是什么意思?”
江东:怀疑的。
哆瑞咪:很好。惊慌失措怎么说?
江东:getanicked
哆瑞咪大声说道,“非常好!江东是吧,词汇量不错,孙逍,站后面背书。”
沈慕云和李心悦不得不惊叹江东的脑子是什么做的,除了语文不行,怎么什么都可以一骑绝尘。
这一早读的onebyone把大家的瞌睡虫都吓醒了,早读课一下课,教室里吵闹无比。
坐沈慕云前排的云霞转过身,柔声细语说,“沈慕云,昨天语文试卷能不能借我看看?”
沈慕云一边找着试卷一边心里疑惑:云霞不是成绩很好嘛,怎么还看她的试卷呢?
但是嘴里还是应着,“好的。”
沈慕云东西丢三落四,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张语文试卷。
“没事,不急,慢慢找。”云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支支吾吾一直想说着啥,“那个江东早上给你带早饭啦?”
“哦,那不是,那是我昨天给他的,他不吃。”
云霞语气里带着点失落,“你们很熟吧?”
“也不是很熟,他是江东的表哥,走的自然近了点。”沈慕云在她位置上没找到,又在李心悦位置上找,侧头的时候就看到走过的江东表情跟霜冻过一般。
看他的表情,沈慕云立马开始回想自已刚说了什么?也不是很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最后还是在李心悦的桌子上找到那份语文试卷。
云霞好心提醒一下沈慕云,“好多女生看你们跟江东走的近,都在瞎传,你们要不要保持点距离。”
“没事,我行的正,坐的直。”沈慕云朝她挑了一下眉。
云霞在她眼里是长得乖乖的,成绩好,典型的清秀江南女子,一言一行都有温婉的气质,她有时候看到云霞就会想,黄楚云她应该就是想养这样一个女儿吧。
第三节课是物理老师的课,相比于数学,沈慕云觉得还是物理比较可爱,但是物理老师又个不可爱的习惯,喜欢掐着点下课,沈慕云心想,完了,今天食堂又没好吃的了。
铃响后,江东立马起身,大长腿走的一会没了身影。
孙逍满脸问号,“李心悦,我哥怎么了?我看他一早上摆着个脸了。谁又惹大公主生气了?”
李心悦说,“我可没有啊,我这一上午都没跟他讲话呢。沈慕云,你知道吗?”
沈慕云心虚地耸了耸肩。
他们一会也跟上了江东,沈慕云经过他课桌的时候,余光看到他在看她那篇文学刊,还把他觉得的经典的句子画了出来。
算了,看在他还那么有审美的份上,她可以屈尊一下,哄哄那个小公主。
到了食堂,江东已经排好了队,沈慕云先扯了个笑脸,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江东同学,借你的位置插个队。”
“我们不太熟,自已重新排队去。”江东俯视着沈慕云。
重新排队?那等到她岂不是空盘子了。那可不行。
她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能屈能伸,于是她笑容扯的更加灿烂了,“我们不应该叫不熟,是在熟悉的路上,早上说的话有点不太准确,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心悦附和道,“是呀,你跟她这个无知少女生什么气。”
沈慕云频频点头,可江东还是一副不搭理人的冰冷状态。
江东望着茫茫排队打饭的人群,对着孙逍说,“你排那么远干吗呢?”
孙逍眼神示意他往下看,160的沈慕云夹在两个大高个中间,确实容易被忽略。
李心悦都快笑岔气了,还在比划他们仨的身高。
沈慕云看向李心悦扯了一个假笑出来,接着又嘟哝,“生气归生气,不带这么人身攻击,长得高了不起哦。”
最后一句话讲的声量都提高了不少。
江东低下了头,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不好意思,确实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