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在雄鹰特种部队服役时,沉着冷静理智就是他的代名词,他可以很轻易地拿捏住敌人的弱点,克制住自已所有的欲念和情绪。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他就会想起沈慕云,一听到孙逍撺掇着聚餐,只要他得空,他都连夜驱车几百公里,就为了能见上她一面,可每次都被她放了鸽子,看到她在相亲,不爽的感觉涌上脑袋,这一秒因为她一句话而笑,下一秒就因为她而生气。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和他相亲却还要去撩拨。
所以他也会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和藏在心底的遗憾。
那沈慕云,她的愿望和遗憾呢?
江东看到沈慕云不知所措的样子,无奈地叹了气,“跟你开玩笑的。”
沈慕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轻松,更多的是苦涩。
她把衣服脱下还给了江东,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江东接过衣服穿在身上,浅浅的香味萦绕了鼻间,他轻轻地嗅了一口,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到谢,你上次说的话还算话吗?说下次见面,要请我吃饭。别又放我鸽子。”
沈慕云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怎么会,明天上午我要去看嬢嬢,中午估计来不及,晚饭吧,晚饭我请你。”
江东轻抚了一下鼻头,“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嬢嬢,8点我在楼下等你。”
本来沈慕云还想拒绝的,不想麻烦他,但是江东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在,让她不得不接受。
“好,那明天不见不散。”
说完她就转身跑进了单元楼里,刚要换拖鞋进门,沈清运贼溜溜地拉过她,悄咪咪地问,“刚在楼底下的是不是相亲小伙?”
“你不是说认识么,还问我?沈慕云一脸茫然。
“这黑漆嘛乌的,就看到是个身材不错的小伙子。”沈清运拉她坐到沙发上。
沈慕云不想理沈清运,从茶几上端起切好的水果,慢慢细品,“这个苹果不错,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沈清运看着她装模作样,气得把水果盘从她手里拿走,“今天相亲相的怎么样?不说不准吃。”
沈慕云低着头,发着呆,“爸,那个梁晓辰太优秀了。”
“说人话。”
沈慕云屏吸一口气,“我接受不了,我发现我还不想结婚。”
沈清运一副了然的样子。
“我本来已经妥协了,想随便找个结婚算了,反正我也对爱情婚姻没有什么信心,可是我又不甘心,我想再等一等。”沈慕云调着电视台,正好调到军事频道,就看到炮火连天的演习,漫天飞尘不禁让人胆战。
沈清运知道他失败的婚姻会对沈慕云有影响,而他也只能尽力弥补缺失的爱,他也从来不催促她的感情状况,只是年前沈慕云打电话说想要相亲,他才热情操办着。
只是当他亲耳听到沈慕云说对爱情婚姻没有什么信心的时候,他感到深深地愧疚。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爸会出面拒绝,不结婚也没关系,爸爸可以养你。结果确实得慎重,对自已,对别人都是一种负责。爸支持你。”
沈慕云眼眶一热,一下就扑到沈清运怀里,“爸,对不起。”
“讲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沈清运轻轻抚摸着她,眼角眯起几道皱纹,“那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江东,你还记得吗?”沈慕云推开沈清运,走到阳台收拾衣服,来掩饰自已的慌张。
沈清运把电视调到了中央1台,看法制新闻,“这怎么不记得,彭主任也急死了,她孙子和外甥都在部队,对象一个没谈,她也一直给他们物色相亲对象呢,他们俩全都拒绝了,气的彭主任都上火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转向沈慕云,思索了片刻,“哎,算了,你们要是喜欢早就在一起,而且孙逍江东都是当兵的,顾不到家,我心里也膈应。”
沈慕云翻了个白眼,自嘲道,“你以为你家姑娘能顾到家?”
说完她收拾完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澡,就看到窗外有星星点点地亮着,她探了探头,就看到一个黑影靠在车边,头微微仰起,一手点着烟,一手打着电话。她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江东嘛。
四目相对。
江东打着电话,仰头看向沈慕云房间的方向,没想到沈慕云此时会出来,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躲避了沈慕云的视线。
电话那头是肖逸凡的声音,“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说。”
“我问你元旦回不回来?”
“不回去了。”说着,眼神又不自觉地往上飘,心里挣扎不已,人家都有相亲对象了,他在这儿干什么呢?
视线又再一次对撞。
江东又再一次的移开,努力跟上肖逸凡的话题,试图集中注意力,可再聒噪的肖逸凡,他耳旁却仿佛万籁俱寂,他无奈地闭上了眼,阻断眼前的人儿,去听清自已的心跳。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肖逸凡嘶吼呐喊声穿透耳膜。
这次江东索性挂了电话,毫不遮掩地抬头看,目光炙热而肆无忌惮,是试探,是克制,可又按耐不住。
沈慕云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江东的画面,她和他相遇了,她暗暗相信这是神灵听到她的祷告。
那天晚上,江东一个人沿着马路走了好久,他隐约觉得沈慕云对他是特别的,于是他在泛黄的记忆里找寻着关于沈慕云的记忆,可除了那个平安符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走到巷子口的大榕树下,这么多年过去了,磕磕绊绊的青石板被修平,路边的店铺也摆的整整齐齐,住在这里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他烦躁地点起一根烟,望着黑洞洞的二楼,岁月终究是残忍的,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受控制。
等他回到孙逍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踢开孙逍房间的门,声音冷到极致,“出来切磋一下。”
当孙逍第n次被摔在坚硬的地板上时,他都不知道自已哪里得罪了江东。
“哥哥哥,有事咱好好说,动手就太不文雅了?”这次孙逍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江东蹲下来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很会造我谣啊?”
“什么呀?我造你谣我天打五雷轰顶。”
江东也坐了下来,背撑在墙壁上,头微微仰起,“说我有什么小公主,还说我有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