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猛地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向何舜,竭尽全力克制着内心升腾的怒火:
"我可以好好跟你说话,但并不意味着我好说话。
"
紧接着,他破口大骂道:
"他妈的,你女人欺负我女人,那别怪我对你们何家动手。到时候,可别他妈说我欺负你!
"
片刻
江东不怒反笑,眼微眯,“本来看在何参谋长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何舜手眼通天,本事大,给你提个醒,你最近跟国土局副局长走得很近,还送了一幅价值8000万古董画,你还真不懂事,也不看看副局吃不吃的下,到时候是不是还得何参谋长给你擦屁股?”
听闻此言,何舜的面色骤然剧变,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呆立当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然而,终究心有不甘,他死死咬住牙关,颤抖着手指向江东,怒喝道:“你江东又算哪根葱?若不是依仗着江家,你岂能如此顺风顺水?我才不信,仅仅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跟我老爸撕破脸皮!”
面对何舜的质问,江东连多费口舌都觉得厌烦,只是淡淡地回应道:“那你可以试试看。”
尽管他此时仍慵懒地坐在那里,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但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却瞬间填满了整个包厢。
肖逸凡可不由着何舜任性胡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何舜,江东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凭借自已的血汗打拼得来的!你要是真有骨气,那就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别遇到事情就只会让你爸去找江家帮忙,没事儿的时候却又翻面不认账,真是惯的你一身臭脾气!”
何舜当着众人的面被这般训斥,不仅丢了脸面,内心深处那种被江东压制的屈辱感更是汹涌澎湃。他当即愤怒地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
李希见状,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紧跟着何舜想要一同离去。
程诚的脸色阴沉得如同寒冰一般,他冷冷地喝斥道:“想这么轻易就走?”
何舜顿时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希,示意她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李希心头一紧,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但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轻易招惹这些权贵大佬们。于是,她不得不放低姿态,极为诚恳地向季雨和沈慕云道歉:“对不起。”
沈慕云心里明白,这并非真心实意地道歉,而是面对权势时无奈的妥协。只有选择妥协,李希才能继续享受她那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沈慕云用手捂住脸庞,缓缓站起身子。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已凌乱不堪的衣物,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洗手间稍作整理。
进入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凉刺骨的水流冲击在自已的脸上,消散了些许热意。
沈慕云抬起头来,凝视着眼前的镜子。突然间,她注意到身后的江东正默默地注视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试图避开江东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已脸上那明显的红色印记。
然而,就在这时,江东伸出手臂,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此刻,被殴打过的脸颊愈发滚烫,宛如火烧一般。她急忙再次将头转向一旁,但江东却不肯罢休,再次用力将她的头部转正,并用指尖轻柔地触摸着那块红肿的地方,带着满脸的愧疚问道:
"疼吗?
"
沈慕云索性不挣扎,不摇头也不点头,就这么地盯着江东看。
除了那个放荡不羁热血爱国的江东,今天她也见到了用心机,耍手段的江东,这种感觉很陌生。
她想,她或许从未真的了解过他。
江东捂住她明亮的眸子,轻轻说道,“对不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痛苦与懊悔之色,
"我后悔了……
"
沈慕云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后悔这么早就让你踏入这个纷繁复杂的圈子,但......我真的想娶你。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如果没有一些手段和心机,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江东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他讲述了一段时间,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砺过一般。每一句话都沉甸甸地压在沈慕云心头,让她无法喘息。
尤其是那四个字:我想娶你。
就是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沈慕云在许多年以后,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个身处杀伐战场却有着无比温柔语气的男人。
沈慕云慢慢地伸出手臂,环绕住他的腰部,将头轻轻倚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她的目光穿过令人晕眩迷惑的灯光,投向窗外那片宁静而又落寞的街景。
突然间,她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上扬,轻声说道:“我明白。”声音如同微风般轻柔,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
“过些日子,我会带你去拜见沈老师和奶奶。沈老师可不像这里的人那么好对付呢。”江东笑着说道,没有再多言语。
他只是用手紧扣住她的头部,然后低下头,将她紧紧按压在墙壁上,毫不犹豫地、强有力地侵占了她那娇嫩欲滴的红唇。
重新回到包厢后,沈慕云一眼便看见季雨正紧紧抱住程诚的大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他们两个可谓是门当户对,自幼相识相知,如今顺利地走到一起,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生儿育女,享受幸福美满的生活。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或反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反观自已和江东,暂且不提双方家庭背景的悬殊差异,光是两人所从事的职业,就足以让他们费尽口舌去争取他人的理解与支持。
原来她并非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如果沈清运得知自已尚未踏入江家门时已遭如此多的人冷眼相待,以其文人清高之性情,必定会对江东心生不满吧?
思及此处,她不禁刻意转过身去背对江东,并在沙发上缓缓坐下。
尽管包厢内并未因何舜挑起事端而变得冷清寂寥,但他离去后反倒令现场气氛更为热烈喧嚣起来。
此时此刻,江东依然如众星捧月般备受瞩目,牌局照常进行着,只不过庄家已经换成其他人罢了。然而此刻的江东却坐在牌桌前,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停留在沙发那个方向。
只见她背对自已而坐,这显然是一种逃避躲闪的姿态。
他居然忽略了她这个动作,她在躲他!
江东微微垂眸,掩盖住眼中那抹难以言喻、晦涩难懂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