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豪对怡单位那个主任有些愠怒的眼神,黄毛找人来修理自已的事,思前想后都理不出个头绪。如果说黄毛找西湖街区的长毛来找自已麻烦,是因为自已路遇不平出手招惹了他而来报复的话,还能牵强附会地说一下,可是,欣怡单位的那个主任为什么会对自已露出愠怒的眼神呢?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到原因。因此,郭子豪的心里就隐隐有了一种不安,可又说不上来不安的是什么。
这天晚上,赵华东从点点俱乐部出来之后,直接来到金阳大酒店二十二楼的房间内,阴沉着脸打开一瓶红酒自斟自饮。
自从女儿赵娜(后改名赵紫琪)出生以后,妻子叶萌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叶萌原来在金都艺校上学,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当时是金都艺校公认的校花,九十年代初在金都市举办的一次国庆联欢汇演时,她与当时市电视台的一位知名男主持联袂做晚会主持人,叶萌的谈吐、举止和容貌惊艳了全场,因此,也就成了赵华东猎艳的目标。
当时的赵华东金都政法学校毕业后,不想去上班,和社会上的一群纨绔子弟一起晃荡,不过,他与一般的社会混混不同的一点,就是对于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他认为那是无脑的莽夫的干的事,所以,赵华东和当时金都市的几个地下黑社会组织头目一直是若即若离,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那些头目尽管各种利诱拉拢,但他始终没有加入到哪一个里面去,依然我行我素。在他看来权势就是浮云,钱财就是浮萍,唯有美女才是自已的永恒。
所以,叶萌一夜成名之后,自然而然就成了赵华东的目标之一。在叶萌还没毕业时,就被赵华东拿下了,后来到了金都电视台,凭借出众的颜值和绝佳的才艺,自然而然就成了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这时的赵华东感觉面上特别有光,就将叶萌娶回了家。
其实,叶萌在与赵华东交往时,就发现赵华东还和其他女孩子有来往,但当时的叶萌隐隐约约地知道赵华东家境很不一般,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只要能跟赵华东结婚,自已不但能少奋斗多少年,而且还会能借上一层权力的光环。事实也确实如此,与赵华东结婚后,叶萌的虚荣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还有人给她送这送那,比如名贵的包、价值不菲的首饰、购物卡等等,当时的叶萌可以说风光无限。
但是,人心难满,欲壑难填。当拥有小权小利的时候,就想获得大权大利,拥有大权大利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据为已有,这正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其实,当初的叶萌开始的时候明知道赵华东的私生活很乱,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嫁了过去,嫁过去之后,随着名利双手以及借来的权势,心里的欲望就开始膨胀,接着就摆不正自已的位置了,开始指手画脚。而赵华东也不是省油的灯,岂止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就是一个纨绔流氓,想跟他撒泼耍赖来,他就比你根基泼皮无赖。
当叶萌怀孕生孩子期间,赵华东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纵情声色。可能是叶萌认为自已是正主发妻,加上有了孩子就有了底气,开始对赵华东的作风进行阻止干涉。
而赵华东呢,一直以来肆意妄为习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叶萌说的慢了不理,说的狠了一顿臭骂,发展到后来,甚至拳脚相加了,所以生完孩子后的叶萌常常是鼻青脸肿,但是,主持人是个讲究颜面的工作,这自然而然就影响到了叶萌的工作,叶萌从台前走到了幕后,于是,怨气也越来越重了,和赵华东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
后来,赵华东提出离婚,叶萌死活不肯,因为她知道,一旦走出赵华东的这个家门,她就失去了富有的生活,也失去了背靠的权势,所以两个人就这样在无休止地吵闹厮打中耗着。孩子三岁的时候,赵华东干脆就在金阳大酒店租了一间长包房,家也不回去了,叶萌在家里面爱咋整咋整去,赵华东继续过着她花天酒地的生活。
其实,不论男女,两个人所谓的爱情最初的时候,就掺杂进私心杂念的时候,爆雷是迟早的时候,因为不管怎么,虽然自然规律的新陈代谢,容颜总有变老或厌倦的时候,权力也会有失势的时候,所以,人们说靠墙墙会倒,靠娘娘会老,只有靠自已,才会在这个世界上有自已的立足之地。
从一开始,赵华东追的只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看厌了,而叶萌追求的也不过是赵华东背后的权势而已,两个人都抱着不同的目的,走到这个地步是必然。那么,自已选的路就自已去走,没有人会为你买单。
此时,赵华东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在心里思考着第二步计划。其实,第二步计划已经分配下去。本来他还想着一步一步慢慢地来个“请君入瓮”,可是今天他却低估了郭子豪的身手,导致自已英雄没当成,还被无视了,而且还引起了郭子豪的疑虑,所以,他现在失去了耐心,准备不择手段地先占有了再说。
周一早上,公司一切如常,营销部开完晨会,大家准备前往烟草种植区跟踪烟草生长情况。欣怡和罗小丽一组,前往俞县青城镇,晚上不回京都市,而是要住在俞县。
欣怡虽然是金都市本地人,但她连俞县县城都很少去,更不要说去俞县北部的青城了。她在查阅金都市的有关烟草资料时,得知青城不仅是历史上内陆地区盛产水烟的地方,还保留着筑宋朝时候修筑的古城、明清时候修建的具有山西风情的大宅院、北京风情的四合院等古建筑,以及书院、碑林等,特别是青城书院还是清朝时期金都市的六大书院之一。所以,听说要去青城,欣怡自然有些兴奋,因为她想着顺便可以领略一下隐于乡村深处的古建筑及其风物人情,然而,最终欣怡的这个心愿没有实现。
因为她们到烟叶种植基地后,对烟叶的初长情况要进行标本取样,评估和分析,根据他们获得资料,要保障烟叶的优质生长。主要目的是为了要限制过高单产,确保优质适产。这是因为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由于卷烟工业原料紧缺,为了追求丰产栽培而造成烟叶品质严重降低,八十年中后期,国家提出了优质适产的烟叶生产。欣怡他们的工作就是观测幼苗生长良还是不良、单株个体与烟田群体的生长是否协调统一、单株页面积的大小是否符合基本标准、水肥供应过量还是欠缺、有没有起病虫害等等,通过这些调查和标本测量后,要对种植园实现及时合理的进行长势长相及生长动态的适时调控。这些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是一项细致而又繁杂的工作,所以欣怡和罗小丽一投入进去,就是一天,做完这些工作时天快黑了,也就没有时间去青城古镇了,直接回到俞县县城。
晚饭是在俞县饭店吃的,吃饭的时候赵华东也过来了,他没有去烟草种植基地,而是在下午的时候就直接到了俞县。营销部共有8名工作人员,加上司机和赵华东,正好满了一桌。
吃饭之前,赵华东还临时说了几句话,他说,“大家辛苦了,但是,再辛苦工作还得干,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营销部的工作的,我们不干谁来干?不过呢,考虑大家这一趟从家里出来的辛苦,所以今天晚上就请大家一起在这里聚个餐,完了我们找个KTV去唱唱歌,让大家放松放松,最希望大家吃好玩好。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动筷子。”说完的最后的一刻,他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欣怡和罗小丽,而罗小丽也微不可察地冲赵华东微微一笑,当然这些全没有注意,因为她的心理还在为没有去成青城古镇而遗憾。
吃完后,一行人就来到附近一个叫爆豪的量贩KTV来唱歌喝酒。那时,像这种娱乐场所不论金都市还是小县城,基本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市里面的地方大,县城里面地方小一点。
成十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就稍微显得有些拥挤,加上抽烟的、喝酒的、大声飙歌的、跟着音乐蹦迪的,各种噪杂机上缭绕的烟雾,在朦胧的灯光下就显得乌烟瘴气。
这种场合,欣怡是很少去的,因为偶尔去过那么几次,感觉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压抑感。但是,今天晚上,她看同事们的情绪都很高涨,而且,那些音乐的旋律的也是她非常熟悉的,如《纤夫的爱》《小芳》《涛声依旧》《如果云知道》《橄榄树》等等,被音乐的旋律旋律一感染,人也就活泼了起来,因为她喜爱歌曲,也喜欢唱歌。
当然,赵华东在这方面可谓是教父级的,因为他从上初中开始就是在这里泡大的,而且也会玩。不过,说实在的,他唱歌也确实唱的好,特别是他与罗小丽两人合唱的《纤夫的爱》,声情并茂,惟妙惟肖,相当有感染力,这与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俨然成了一个中年熟男,很有些男人的魅力。
后来,在罗小丽的鼓动下,欣怡唱了一首《小芳》,一首《橄榄树》。
《小芳》是一首城市民谣歌曲,九十年代初刚一流行,上高中欣怡就喜欢上了这首歌曲。而《橄榄树》是台湾作家三毛写的词,欣怡上学的时候,喜欢三毛也喜欢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所以对这首歌曲也就也情有独钟。
这么一闹腾,欣怡也就全然放开了,从不喝酒的她,在罗小丽和一众同事的鼓动下,也就强忍喝,虽然难以下咽,但她不能扫了大伙的兴,何况自已也玩德开心。和大家一起离开时,欣怡感觉自已的头有点晕,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怀疑是不是在里面的闷的,她也就没在意,因为这是她不知道酒醉是什么样子。
她与罗小丽住着一间房子,回去之后,头还是有些晕,她赶紧去冲了个澡,冲完澡后,欣怡刚准备上床躺下,罗小丽笑盈盈的对欣怡说,“前面咱们回来的时候,赵主任说让咱们过去一起聊聊天。”
欣怡一听,对罗小丽说,“我有些头晕,你过去和赵主任聊聊,我就不去了,这会只想睡觉。”
罗小丽一听,抿着嘴笑了一下说,“你这可能是啤酒喝多了吧,没事,咱们一起过去,稍微坐会就过来了,既然赵主任说了,咱们不去也不太好。”
欣怡一听也是,毕竟人家是领导,不去的话确实不好,就点了点头说“好吧”,然后欣怡就开始收拾衣服。而罗小丽的脸上却地突然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纠结表情,也仅仅是瞬间而已。
此时,在一间宽大豪华的包房里,赵华东在三个高脚杯里倒满了红酒,目光深邃地盯着杯子里嫣红的酒液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