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怡从银川回到金都后的第一天晚上,彻夜未眠,想了很多,为刘盼感到惋惜。但是,欣怡又无能为力。
欣怡记得刘盼儿是6月份和郭永昶差不多时间次的质,没想到过了三个月,刘盼儿就被传销洗脑,做着三年后拿三四百万的发财梦。然后想到他们一整套的洗脑流程时,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后怕,要不是郭永昶她也差点陷了进去。
郭永昶是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返回的,也就是7号的晚上回到金都的。回来的当天晚上通过微信给欣怡发了一个消息,告诉欣怡自已已经回来了。
欣怡问郭永昶家秋收搞完了没,老人都还好吧!
郭永昶回复说地上全部完要到十月下旬了了,老人都还好。然后问欣怡,说不是去银川吗怎么去了贺兰?
欣怡说,具体她没问清楚,刘盼儿当初告诉她,说是和同学在银川做了个项目,她以为就在银川。因为自已对刘盼儿还是很相信的,根本没想到刘盼儿会去搞传销,而且还把自已差点拉上船。
其实,到了银川之后没去市里,往贺兰走的时候,她心里有过想法,什么项目为什么不在市里,要跑到周边去呢?但是到了贺兰之后,被他们那热情的招待弄得放松了警惕,还感觉氛围挺好的,尽管听课呀参观什么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那天下午,自已正犹豫要不要投资的时候,突然就想问问你,结果你那么一说,我就立马有些害怕了,幸亏刘盼儿还顾及了些旧情,总算把自已放开并送我回来,要是按她那个同学的意思,我看架势不会让我当晚离开的。
郭永昶就回复说,回来了就好,你一旦陷进去,恐怕不只是把你给毁了,连你的公司也要搭进去。接着又问欣怡,是不是你去的时候他们特别热情、给那你还上了鸡鱼宴?
啊,你咋知道的?你也搞过传销?欣怡看似有些吃惊地发过来了这样几句话。
郭永昶一看回复说,他没有去过传销,是之前看到过一篇南方周末的报道,报道里提到了鸡鱼宴,说是要抓住机遇之列云云的,还提到了欣兰广场,被传销者奉为“圣地”。广场上钟、死树、空调等等都各自代表了一种寓意。
郭永昶的信息刚发过去,欣怡立马回过来了“就是就是”几个字之后,跟着恢复道,他们的那一整套流程好像逻辑也很严密的,过去之后还一天24小时候作陪,让人一点不感到孤单。
郭永昶看了之后回道,那就是他们的一套策略,逻辑不严密你能信吗?24小时不做陪的话生怕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出他们的马脚破绽,还有你打电话问别人,他们24小时陪着你的话,你不好意思打电话也没有空闲心情去想有没有问题。
原来如此啊,我说在宾馆里的时候刘盼儿和她那个同学不回宿舍,两个人挤了一张床和我住一起,原来她们是监视我啊。欣怡回复说。
接着欣怡就问郭永昶,“这为什么跟我听过的传销不一样呢?我听说的传销是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这为什么没有呢?”
郭永昶回复说,“贺兰的这个属于南派传销,你听说的那个是北派传销。南派传销欲擒故纵,攻心洗脑,北派传销简单粗暴、拳打脚踢。贺兰其实就是南派传销内陆深处的据点,打而不决,死而不僵。”
欣怡回复道,“是这样啊,社会的复杂还真是难以想象。”
郭永昶回复说,“是啊,社会的复杂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不过,万幸的是你没被成功洗脑,大多人有两三天基本会被洗脑成功。另外,你那个助手,我记得是和我差不多时间辞职的吧,大概去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应该正是梦想炽热的时候,但也算是良心还未完全泯灭吧,否则,你不会那么容易回来的。”
看着郭永昶发来的信息,欣怡再次感觉到了害怕。此时感觉最庆幸的是给郭永昶发了那个信息。然后她就又写了几句话发了过去,“明天正好是白露,请你吃羊肉,也给我压压惊。”
郭永昶回了句“好”,就放下了手机。他看了看窗外,一轮明月正从东面升起,好似一块光芒璀璨的玉盘,高悬在秋天的夜空中,朦胧的柔光流淌在夜晚的城市中,从窗户里窥探水泥盒子里的人间世相。尽管晚上的天气有了些许微凉,但一些蛐蛐的叫声夹杂着蝉鸣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郭永昶的思绪便又飘到两百多里外的家中……
这一趟回去,父母明显地苍老了很多,父亲的眼睛不太好了,母亲的头发也变成了银发。但是,他们还依然永不停歇地忙里忙外,这时候,他知道父母还趁着月光操心他们的猪牛羊,因为白天要忙地里,晚上才能照顾家里养的畜牲们,郭永昶想把父母带出来看看大城市,但是父母说他们家里的这不成那不成……一想到的命运多舛的父母时,郭永昶的内心又涌上一阵哀伤。
其实,郭永昶是一个对功名利禄淡薄的人,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对于得失看的很开。
就在国庆之前,他给金西区一家南方的建材商会做了一个15分钟形象片和会员杂志的文稿,总共说了一万五千元,给了8000元的预付款之后,剩下的去了两次,人家就就给他这毛病那毛病地说了一河滩,他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在会员杂志的会长介绍中,少了两个虚头巴脑的头衔,而这也是他们提供素材的人没有给过来,最后会长算到了郭永昶的头上,就推三阻四,第三次去的时候,郭永昶直接找到会长问,“你就说,余款给还是不给,别提着提那的了,就一句话的事,何必那么麻烦呢,我来来回跑,还不如在找个活干。”
会长被郭永昶直来直去的话呛的噎了一下,然后涨红了脸吼了一声,“不给了,咋地”?
郭永昶盯着会长看了一会说了个“好”,然后站起来拍屁股走人。像这种扯皮的事郭永昶嫌麻烦,从市内到金西区坐公交车来回得的两三个小时,再扯上一会皮,一天的时间就走了。因此他想,有搭上的这功夫,还干会活去。
还有一个在工作中结识的很要好的朋友,因为给郭永昶帮过两次忙,一次这位朋一个大型活动、包括讲话稿、主持词、新闻通稿等所有涉及的文案都让郭永昶负责,完了给说给郭永昶给活动费用净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可是后来郭永昶拿到时百分三十变成百分之三,郭永拿到后只是惊讶了一下之后,就什么也没啃声,知道装作不知道,因为他心里想着友情比金钱值钱。
也许,对于自已的这些行为郭永昶认为都没什么问题,他有自已的做事方式,就是一种率性而为。但是在别人眼里,或许被认为他就是一个傻子,而郭永昶也不理别人怎么去看,他就是只做他自已,这就是他的性格。
所以,郭永昶现在有一种回家的想法,回到简单的田园生活中去,一亩三分地,晨起暮归,与世无争,陪陪自已父母最后的路程。但是,孩子的上学,家里的花销,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又能缺得了钱?他无法回去,只能和慢慢年老的父母分居两地,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就是生活吧!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欣怡给郭永昶打电话到说,晚上到西关的马老六手抓。
郭永昶过去的时候,欣怡还没到,但里面已经人满为患,郭永昶好不容易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马老六手抓,在金都市的兴起,大概是2007年左右,当时,郭永昶还在报社上班,之前有个马大胡子手抓,马老六是后来居上,都属于清真餐厅,那会儿,正是广告风行的时代,报社做广告的时候,收一部分钱,收益部分餐券,因此,当时金都市凡是有规模的餐厅,郭永昶也基本都去过,要么是部门聚餐,要么是报社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