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楼道越暗,直到完全没有了一丝光线。
但丝毫没有影响鲁常发的行动,视黑夜如白昼,对异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也不知往下走了多深,前面已经没有路,只有一面绝壁。
鲁常发把手掌贴在墙上,嗡的一声响,那面绝壁“嘎嘎嘎”地往上收缩,露出了一条通道。
他走了进去,绝壁落下,将通道掩盖起来。
这是一间不大密室,四面墙上刻满了复杂难明的符文。
一个老人端坐其中,花白的头发胡子像一堆乱草纠缠在一起,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的身上同样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只是已经破烂不堪。
当鲁常发进来时,老人睁开眼睛,两道光芒想利剑一样刺出。
“师父。”鲁常发九十度鞠躬,以示尊敬。
“阿发呀。”
老人开口,声音像刚睡醒的人一样,干涩、沙哑。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是拜死人的礼节,我老头子还要长命百岁呢。”
虽然老人的话有点不正经,但鲁常发依然恭敬,因为这老人正是“负薪者”的精神领袖。
同时也是青山二院资格最老的精神病患者。
“那个叫卫峥的年轻人来过了,您觉得他怎么样?”鲁常发问道。
老人颔首:“我当年没有看错,这小子确实天赋惊人,虽然比几年前多了几分圆滑,但不失善良,至少没有走上歪路。”
鲁常发道:“那他是否有资格成为‘火种’?”
“不急不急。”老人摇头,一头乱草也随之摆动。
“现代人都是先已,后家,再国,他现在最多在第二层,愿意为家牺牲,至于为国为民,觉悟还不够。只有当血与火降临的时候,隐藏的热血才会沸腾。”
鲁常发觉得老人的话很有道理:“好吧,我会慢慢引导他。”
“阿发呀。”老人又说,“虽然你到了第三层,但你儿子出事,为什么不去救他,现在还不到你为国舍家的地步。”
鲁常发脸色坚毅:“师父正在最紧要关头,我不能离开。”
“唉!”老人叹息,“到了我这一步,很多事情看的是天命。成或不成,跟你在不在这里,没有丝毫相干。”
“天命?懦夫发明天意,而我们,将扼住命运的喉咙!”
这是鲁常发第一次反驳自已的师父。
“随你。”
老人闭上眼睛,良久又说了一句:“要是那个年轻人也失败了,你还是去一趟吧。这是为师的命令。”
“我对他有信心。”
师徒俩会晤结束,鲁常发从原路返回。
只是他的心情显得沉重,既担心儿子的安危,也忧心师父的状态。
他老人家好像没有突破的信心啊。
天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