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番耍赖的做法,倒有点为心上人守身如玉的意思。
这大逆不道的话他没敢往外说,只能摇头苦笑着抬了置有绿头牌的锦盒退下了。
夜里,高华胜坐在精美的床褥上等了许久,前来接她侍寝的轿撵始终没有来,她揪扯着手里的帕子,唤道:“碧桃,你出去打听打听,陛下他今夜召了谁侍寝?”
碧桃是她在府邸时就侍奉的婢子,是高华胜的心腹。她领命出去打听了一圈,回复道:“小主儿,听说陛下今夜撤了绿头牌,谁也没宣召。”
高华胜紧张不安的心绪安定了些。
她虽然没被召幸侍寝,可到底没让别人越到她头上去。
——不对,还是有一个人。
想到慕清辞今日红肿的唇瓣,那丝庆幸也变成了恼怒。
明日,明日定叫她好看!
翌日晨起,众妃得知了昨夜的消息。
原来昨儿夜里陛下谁也没召幸,就这么自个儿睡了一夜。
得知此消息时,她们又庆幸又羞恼。
庆幸的是,她们嘴上恭维高华胜,实际上谁不想陛下头一个临幸的是自已。
羞恼的则是,这么多天姿国色,陛下却一个也没瞧上。
要说召幸,那昨日幸的唯一一人便是慕清辞了。
若她是妃嫔还好说,只是个贱婢,就怨不得她们捡软柿子捏了。
这样想着,一众妃嫔汇聚在一起,早早地去了太后的寿康宫问安。
有了众妃问安的定例,慕清辞向太后汇报公务的时辰就延后了,这会儿正在尚宫局正殿里训话,就听到太后传她。
一路上吴嬷嬷欲言又止,慕清辞心里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刚到寿康宫,就听到里面莺莺燕燕一片哭声。
她心脏一紧,捏着帕子进了殿内行礼。霎时间,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四方涌来,她后背一僵,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今早被这群妃嫔吵嚷得头疼,可算是遭了老罪。听到她们一叠声的指控慕清辞处事怠慢,有心想要维护,又压不住众人口舌,只得叫吴嬷嬷把她唤了来。
“太后娘娘是有何事找奴婢?”慕清辞镇定下来,这样的突发事件,她不是第一次遇到。
太后还没说话,刘常在率先哭出了声:“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昨日得位份赏赐下来的衣裳里,竟然藏有一枚银针,妾身万一穿上了,岂不是要活生生扎出个血洞?慕尚宫是想谋害臣妾啊。”
太后着急地想要截断,那边的陈答应也跟着出声了:“昨日午时妾身吃的抄手里面,竟然吃出了几只死苍蝇,好在妾身没咽下去,不然可怎么得了?”
“慕尚宫就算见不得我们这些妃嫔,也用不着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害我们吧。”
方蕊珠也紧跟着控诉:“昨儿的羊羔肉,味都变了,妾身在家也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羊肉。”
“原本想着来了后宫只用一心侍奉陛下便是,没成想才刚进宫,就要受到如此磋磨。往后岁月,可怎么过啊。”
她们呜呜咽咽哭做一团,太后几次叫停也不管用,反倒是高华胜一声断喝叫停了哭音。
“都够了,你们这样哭哭嚷嚷的,成何体统?吵坏了太后娘娘的身子,你们担待得起么?”
众妃便都不吱声了。
太后感激地看了高华胜一眼,才道:”你们的事,本宫知晓了,但这事也不一定是慕尚宫做的,本宫需得明察才能定罪,绝不会亏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