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忧心道:“皇上,慕尚宫身子娇弱,刑罚过重恐怕她吃不消。”
盛元烨摆了摆手:“无妨,朕会替母妃盯着,定不能将慕尚宫打得半身不遂的,母妃大可放心。”
他说得如此轻松果断,太后可放不下半点心。
她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了。
前些日子玉贵人之事后,他便开始日日召见辞儿。
她原以为他是对辞儿动了心思。
可纳妃的谕旨迟迟未下,叫人去养心殿却叫得勤。
太后对这个从自已腹里出生的孩子不了解,可母子连心,她隐隐猜出皇帝对辞儿非同一般的态度。
也因此,皇帝方才赶到时,她是高兴的。
她原以为皇帝会帮慕清辞。
结果是他帮了,也像没帮。
话到如此,也阻止不了了。
盛元烨行事向来无所顾忌,也不爱听劝,一抬手,便叫人将未受刑就吓得软趴趴的慕清辞提了起来,带离寿康宫。
一众人汹汹而来,又汹汹而去。
一路就到了慎刑司院内。
院落不大,院墙边摆放了几垒柴垛,柴垛边竖着一排板子,都是等身长。另一边放置着长凳,墙壁上挂有鞭子并夹板一类的刑具。
许是经常见血的缘故,石砖地外边的草木长得葱郁,饱含养分的样子。
掌刑内侍在皇帝的点头示意下搬来了刑凳,手持起长板,慕清辞抬头一看这架势,眼泪又要吓得直冒。
她唇瓣咬得苍白,盛元烨步到她跟前,掐起她的下颔,唇边轻笑:“这么害怕啊。”
慕清辞眨了眨眼,没吭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盛元烨指尖落了点滚烫的液体,他眸色微暗:“害怕就说,朕会考虑考虑要不要饶了你。”
听到事情有转机,慕清辞忙不迭地点头,目光切盼:“陛下,奴婢害怕。”
方才掉过眼泪,墨色的瞳孔像是被雨洗过的长街,清明又空阔,里面涌动着无比的期盼。
狗皇帝把她带来慎刑司,她并没有天真的以为他会轻松放过她。
毕竟狗皇帝的向来喜欢欺负她,遇到这等机会,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可获得赦免的机会摆在面前,哪怕是狗皇帝的戏弄之言,她也要尽力把握住。
她害怕受刑,怕得要死。
盛元烨眉锋勾勒出笑模样,戏谑道:“这时候你倒是诚实乖巧。”
慕清辞不敢反驳。
盛元烨收回手指,抱起胸膛,居高临下看着她:“不想受罚也成,朕给你做个交易。”
他食指和拇指骨节一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这样,你亲朕一口,朕就免你一次脊杖,如何?”
说完,他收回胳膊,居高临下站在那里,身子狭长,肩背宽阔,龙袍明黄熠熠,赫然威风。
听到这话的两个掌刑内侍都傻眼了。
啥?亲一口免一次脊杖?
这算什么狗屁交易?
慕尚宫是来受刑来的还是享受来的?
院落里面就只有负责行刑的两名太监、周公公、一名御前侍奉的宫女四人。
两名内侍不懂,周德忠却是老谋深算的一笑。
嘿,他就猜到会是这样。
做为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听到圣上要将行刑地点转移到慎刑司时,他就猜出了圣上的意图。
罚也要罚,慕尚宫也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