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北蛮战役中，慕抟刀统率三军，居功至伟，封天下兵马大元帅，总管天下兵马，赏赐金银珠宝布帛田亩若干。

李廷贺功居次等，封镇远将军，镇守塞北，赏赐赏赐金银珠宝布帛田亩若干。

……

一溜地读下来，众将士没有不满意的。

或许是为了弥补曾经的亏欠，盛元烨给出的封赏都格外丰厚，让不少将军听完封赏后直接泪洒当场。

席中，只有李廷贺始终低沉默然。

慕抟刀撞了下他的胳膊：“李兄，怎么了？你不对劲儿啊。”

李廷贺笑容有些苍白：“还好。”

慕抟刀研究着他的表情：“你对封赏不满意？我替你同圣上说去？”

李廷贺摇了摇头，按住他肘臂：“慕兄无需多言，我自会求见陛下。”

李廷贺向来是用不着旁人拿主意的性子，慕抟刀也就没再强求，只管痛饮他的美酒佳肴去了。

散了宴席，盛元烨往养心殿走，灯笼将道路照得通明。

一道身影自旁侧穿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他跟前。

是李廷贺。

慕清辞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后明白了什么，挽在盛元烨胳膊里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终于到了坦白一切的时候了么？

盛元烨看见是他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斜眼睨了睨身旁的慕清辞，却见慕清辞眼神清亮望着他，那表情甚至还有点小兴奋，他心情更加灰恶。

“李廷贺，大晚上散了宴席不回去，拦在这里是想行刺朕么？”

这会儿他连表面的君臣和睦也不屑得装了，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跪地的男人。

他可忘不了这人同慕清辞的私情。

生得也不过如此，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身材也一般，宽宽窄窄的，弱鸡一个。

慕清辞是哪只眼睛没长好，瞧上他也瞧不上自个儿。

想到此处，盛元烨放开慕清辞的手，桀骜地挺了挺胸膛，身姿挺拔如松，气度雄远。

慕清辞被他突然挣开，整一个懵逼状。

这人又犯什么毛病？

两人的异样落在李廷贺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他神色坚定道：“陛下，今日的封赏臣感激不尽，但臣斗胆想用所有封赏换取向陛下求娶一人的机会。”

李廷贺话一出口，盛元烨差点被气得一个心梗，抬脚就要踹向他，可一点儿都没收力道。

脑海中甚至酝酿了如何写奏书，言他大半夜行刺圣上，罪不容诛。

就听李廷贺道：“臣想向陛下求娶程贵嫔。”

盛元烨纹龙锦靴在他额间停住了，李廷贺一仰头，微微诧异，旋即神色更为卑躬诚恳，怀着凄然决然。

“臣知晓臣大逆不道，若触怒了陛下，陛下怎样处罚臣，臣都无怨无悔，只求陛下莫要迁怒程贵嫔，她与此事无丝毫干系。”

李廷贺就着盛元烨的鞋底磕下头去，砰地一声，额间砸出血迹，“求陛下应允！”

盛元烨的鞋底僵在半空中，直愣愣地横在李廷贺的头上，他的大脑宕后陷入急剧的思索。

李廷贺慕清辞，李廷贺程韵，程韵慕清辞，他慕清辞……

抓奸现场、被捏碎的定情玉佩，她的求情乃至否认……

盛元烨眸色深了又懵懵了又深，最终半懵半醒吐出一句：“你不爱辞儿了。”

李廷贺抬头，差点撞上他鞋底，怔了怔。

盛元烨深沉严肃地：“渣透了。”

李廷贺望着龙靴底板，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