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和爹爹真的没吵架?”六皇子进了临华殿还在操心的问。
“你爹爹是这大殷的皇帝,谁敢和他吵呢?”祝妍拍了拍儿子哄道,“虽今儿未去进学,功课还是要做的,莫在这里磨蹭了,回去叫你嬷嬷给你换身衣服,喝点姜汤祛寒,去吧,我歇歇。”
六皇子本以为能躲过一日功课,听到这话不由撇了撇嘴,不过见阿娘这般累,也没反抗,只道,“那我去寻阿姐,给阿姐蜡梅。”
“你回去找个瓶子插好,等明日给你阿姐盛开的腊梅,你阿姐会更欢喜。”祝妍也没叫儿子如愿,叫他嬷嬷进来叮嘱了两句就叫儿子回去了。
“嬷嬷,我也给你带了腊梅,等我回去寻个瓶子插起来给你。”回去的路上,六皇子对嬷嬷道。
嬷嬷摸了摸六皇子的头,朝后看了眼临华殿,只说了声好,又听到六皇子道,“嬷嬷,这几支盛开的,便派人给爹爹送去吧。”
官家在宫门撇下贤妃的事儿早已在内宫传遍,只是众人只当个消遣听了一遍,这官家和贤妃娘子又不是没吵过,吵过之后还不是更得官家的心。
紫宸殿的烛火燃至三更,白日出宫,案头堆了几沓的奏章。
谢安推开奏章,看着案头孤零零的几枝腊梅出神。
“官家,离早朝没多少时辰了,您眯会儿吧。”内侍轻手轻脚的添了盏参茶,犹豫一番还是回道,“临华殿那边二更方才熄了灯。”
谢安执笔一顿,回想起白日那一曲梅园破阵曲,又想到今日贤妃莫名的态度,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自个儿这最近可是招惹她了?
谢安揉了揉眉头,没想出个所以然,案头的腊梅散发出阵阵梅香,想了想谢安道,“等天亮了,赶明儿给六顺把那套山水徽砚拿去。”
上了床,又突然道,“去年不是进了一批徽笔,进了学的皇子一人拿一套去。”
“是,臣知道了。”刘总管见官家睡着,招手叫几个内侍候着,自己掂着脚出了点外吩咐。
“那笔六皇子还有没有?”小内侍拿着钥匙又转身回来问了一句,被刘总管弹了脑门。
“笨死你算了,官家可有说六皇子没有,快去备着,一早儿就给皇子们拿过去。”
刘总管站在玉阶上,看了看漫天的星宿,心道如今官家对临华殿那位好似超出了本分,这后宫有哪位娘子,能叫官家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且从他一个外人角度看,也分明是那贤妃娘子无理取闹。
刘总管叹了口气,罢,他一个奴才,伺候好官家就是,想这么多作甚。
祝妍心里装着事儿,烙了一晚上烙饼,迷了半个时辰,卯时刚至便睁开了眼。
“素月。”祝妍握着素月的手,唤了一声。
“姑娘别怕,奴婢一直都在。”素月不知道自家姑娘害怕什么,只将姑娘冰凉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指尖渐渐回温,祝妍呼了口气,“可真是,魔怔了。”
今日谢家本家都明里暗里的示好,六顺儿不过是背了篇文章,便有人奉承说六皇子类其兄,若不是她打岔说六顺儿喜欢刀啊剑啊,还不知要被说成什么。
谢家的态度,真真好似是在找下家。
在这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今天她是真觉了怕,想到这历来皇位更迭必要流血,她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喉咙里,这古代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