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破口大骂:“去TM的不满!”
似乎没料到凤槿会说这样的脏话,凤临渊脸色变了又变。
“那老太的家人全部战死,军中没有抚恤金吗!”
凤临渊也来了气:“战事吃紧,连粮草都时常不够,哪来的钱做抚恤金!”
“你在都城,随随便便赏那床奴几个物件,就够边境人家几年的口粮!”
凤槿不认输:“那是因为孤不知道,你从来不曾对孤说过。”
“那是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凤槿愤然起身,大动作让周围人一愣。
她根本就不知道边境是这个样子,怪不得,怪不得做工的都是些上年纪的妇人,或者有重大残疾的男人。
因为身体健全,受伤不严重的男子和女子都上了战场亦或是已经战死。
这不怪她!更不能怪原身!原身继位时就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凤槿冷静下来,现在做的不是埋怨,而是改变。边境和成舟所在的城镇不过三百里,差距竟然这么大。
她又坐下来,问道:“王兄在这里两年了,可有想到应对之策。”
凤临渊低眸:“安康胜已经让很多人有活可做不至于饿死。”
“左相也一直在往军营中捐着粮草。”
“但要让每一个人都好好活着,这太难了。”
凤槿开口:“孤把国库打开,去都城命令众臣募捐,总有办法的。”
凤临渊摇摇头,眼中寒芒渗人:“主上,其实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主上也不需要动用国库。”
凤槿语气危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临渊却不再回她,许是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极其残忍。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凤槿却突然开口:“不行。”
“主上!国库动用,不仅是北境!南疆,西域,东部,你都要填补!你知道吗,都城才是朝之根本!国君是最重要的!”
“狗屁,”凤槿咬牙切齿:“民才是根本,北境,西域,南疆,东部,孤一个都不会放弃。”
“大臣捐完,孤便让富绅捐,然后是大商贾,谁敢不听,孤便砍了谁!”
凤临渊竟然说,就让那些没有劳动能力,只会给朝廷增加负担的百姓就这样死去。
他说一切都在好转,新的生命在成长,放弃一些本就没有几天活头的倒霉蛋们没什么。
她怎能,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长在边境,说是为军营生儿育女也不过分。
幼时成为孤儿,中年时配偶死去,后面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临了竟还要被一直效忠的朝廷放弃。
凤槿不允许,也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临渊也不想,可是很多地方并不和平,每一个决定也令他痛苦万分。
“主上,纵然以暴力胁迫他们又有何用?大臣们会偷偷加重赋税来给你交差,商贾和豪绅们会增加田地的租金。”
逼到绝境甚至会谋反。
“那么孤不介意杀鸡儆猴。”凤槿一拳打在旁边一刻树上。
那树干不算细,竟咔吱咔吱裂开轰然倒地。
看着倒塌的大树,凤槿森然笑了:“一棵树倒下,树枝却可以燃烧,温暖许多屋子。”
说完,挥挥衣袖,朝着王府走去。
她的背影决绝却孤独,消瘦却雄伟。
凤临渊在这一刻觉得,就连先帝也不曾有这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