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抿着唇，有些固执的表情像极了少年时，他初次知道花九离的名字，怎么都不肯叫姐姐的模样。

花九离忍着心动，别开视线，“想叫就叫吧，又没什么不能叫的。”

江行书开心地笑了，微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吃了饭，集市上的人流少了许多。

两人并肩走着。

花九离突然拉了他一把，“走，我找人给你做双鞋子。”

妖族赤脚的太多了，穿鞋的却极少，所以做鞋子的自然也就更少了。

江行书看着自已的黑袍下露出的脚，“好。”

他本不在意，不过是九儿主动为他找人做的话，他愿意穿。

花九离领着他走进一家店面，一个长着虎背熊腰的女子坐在柜台后面。

说是女子是因为她穿着一件橙黄色的衣裙，脸上还涂抹了两团红红的胭脂。

一双眼睛圆瞪微微凸出，看着有点瘆人。

花九离直接丢过去一个小布袋，“要一双他可以穿的鞋子。”

那女子一抬头看到俊逸青年，眼睛霎时亮了，娇羞地说道：“哎呀，这小公子也太俊俏了，看得奴家心都砰砰直跳呢。”

江行书的视线落在身侧的青衣少女身上，“九儿，我们走吧，我不想被她看着。”

花九离抬手把丢过去的小布袋招回来，“行，我们换一家。”

“诶别别别别走啊……”女子从柜台后面纵身一跳，轻巧地落在两人身前，恰好拦住去路。

“哎呀！我这个店里的鞋子那可是这条街上最好的鞋子，换了哪家都配不上这么俊俏的小公子。”

女子说着还冲江行书眨了眨那双凸出的大眼睛。

江行书赶紧把眼睛转向花九离，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缓了过来，委屈地说道：“九儿……”

“死相，奴家这么花容月貌，竟然被你嫌弃了，哼！奴家……奴家……”

女子说着也委屈了起来，向着里面娇滴滴的喊道：“娘亲，女儿的心被伤了，嘤嘤……”

“谁敢伤了我家小英英！”

气吞山河的嗓门，房子都震了三震。

街道上行走的人猛了站住，又逃似的一下子哄散了。

这时，从内堂走一个比橙裙女子还要壮实的红裙女子。

说是女子，因为完全看不出那人的长相，更别说年龄了。

只有那身红得似血的裙子，其实更像是裹了一块红布。

“娘亲……”

橙裙女子扑进红裙女子的怀中，嘤嘤之声震天。

红裙女子哄道：“乖女儿不哭，娘给你做主。”

随即，她眼睛一瞪，看向店里的另外两人，喝道：“就是你们觊觎我女儿的美貌，想要打我女儿的主意……是吗？”

最后两个字在她看清江行书的面容时，柔弱了起来。

那声音倒像是打情骂俏。

橙裙女子不干了，她一跺脚，“娘，你也欺负女儿，哼！女儿不理你了……”

说完转身进了内堂。

红裙女子轻咳一声，柔声说道：“孩子小，小公子别介意，需要鞋子是吗？我给你做……”

她脚步轻盈得走近江行书，扭着她如熊一般的身体，捏着兰花指，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小公子请坐，很快会好了。”

花九离门外看着空无一妖的街道，转头对江行书道：“坐那里吧。”

江行书只好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一眼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