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拢了拢披在身后的长发,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他和他外面那些小情人的。”
邢仁涛不信,“不可能,我外婆她腿上天生长有鱼鳞,还能在水下自由行动,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
鲛人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只有鲛人才有鱼鳞,世界上这么多小鱼妖,谁知道哪家傻鱼妖被那家伙骗了,毕竟那家伙长得也还可以。”
当初她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没有吃了他,有其他鱼妖因为他这张脸昏了头替他生孩子也不奇怪。
鲛人像是觉得他们今天被颠覆的还不够多似的,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有被穆业丰折磨,我和他也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所以他们之前说的那些什么为爱上岸,被折磨被抛弃的故事都是假的。
“他确实把我从南海带到了陆地,不过不是因为我爱上他,而是因为我想来陆地上看看,所以就用几颗珍珠雇佣他带我来的。”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她在南海的一个礁石上捡到了穆业丰,见他长得好看舍不得马上吃了,想着再养几天看腻了再吃。
没想到那家伙一直吵着要回家,正好她也想来陆地上看看,就跟他一起来了。
路上他没钱,她怕他饿瘦了不好吃,就给了他几颗珍珠换钱。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因为这几颗珍珠感动得不行,喜欢上了她,说要跟她生小鲛人。
她当然不愿意,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已的食物,所以直接拒绝了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打击坏了,每天早出晚归,经常带着不同的姑娘回来在她面前黏黏糊糊,还非要让她围观。
现在想想,幸好当初没有吃他。他这些行为看着就是有那大病的,要是吃了拉肚子是小,被传染可就完了。
找了几十年竟然找错了对象,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邢仁涛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已的头发,“这不可能啊,你不是被那穆业丰拔了鱼鳞吗?”他们就是根据这片鱼鳞找到她的。
听他说起这个,鲛人就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鱼尾,毕竟这件事还真是冤枉了穆业丰。
“那鱼鳞其实是我自已拔的,当时我是想让那些贪婪的商人知道穆业丰手里有人鱼,让他们来把我抢走。”
邢仁涛见又是一件与自已所知不符的事,忍不住更头疼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鲛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穆业丰天天带着不同的女人回来,我实在是烦了,就想换个地方。但他又不肯放我走,我只好自已想办法。”
当时穆业丰挣不来钱,只能指望她那几颗眼泪卖钱。所以她拔了自已的鱼鳞告诉他,自已的鱼鳞比珍珠还要珍贵上万倍,让他找个识货的大店铺卖。
他果然上当了,用她的鱼鳞引来了那些贪心的家伙,将她从他的手里抢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想着,以穆业丰懦弱的性子是不敢反抗的,只会乖乖将自已交出去。
结果那天穆业丰竟然死守在门前护着她,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了个半死,却一步都没有退让。
不过他终究敌不过对方,她被带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不过她的报应来的很快,她被人掳走后,被囚禁了一百多年。
失去一百多年的自由算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怪不了别人。
邢仁海一脸忧愁的捂着脸,外婆认定多年的事情结果都是误会,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鲛人偷偷瞄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害怕他们一时想不开将自已扔下去,便替他们出主意道:“那穆业丰不是还活着吗?你们带我去找他,我亲自替你们问问他当年到底跟谁生的孩子。”
邢仁涛闻言警觉的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是为了回到穆业丰的身边,所以编谎话不认我外婆吧?”
鲛人表情一僵,自已好心给他们出主意,竟然还要被他们误会,“那算了,就当我没说吧。”说完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们,让他们自已苦恼去。
“哥,这事怎么办?”邢仁涛为难的看向邢仁海,希望他出个主意。
他们根本不能确定这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重新找人又是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时间足够,他们重新调查找到真正的外曾祖母也不是不行,但外婆现在时日已经不多,等不了这么久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穆业丰。但这些年双方结下的仇让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邢仁海也很是为难,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我们先回去,让爹娘他们拿主意吧。”
“也只能如此了。”
天空划过一道白影,他们终于带着鲛人回到了简州邢家。
兄弟俩甚至来不及和其他人过多寒暄,直接带着鲛人拉着父母进了书房。
“事情就是这样,这鲛人说她不是我们的外曾祖母。”
邢仁涛将路上的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们拿主意。
邢父邢广信将手边的茶杯往妻子的方向移了一下,“事关你的母亲,应当由你来定夺,你可有什么想法?”
邢母不敢置信的看着鲛人,她身上的鳞片和母亲身上的确实有些不一样。
母亲身上的是浅淡的红色,而她尾巴上的是耀眼的黑色。
“你真的不是我外婆吗?”
鲛人轻轻甩了甩尾巴,溅起几滴水珠。
“当然不是。”她肯定答道,怕他们不信,还用鲛人的身体特性来佐证自已的话。
“我们鲛人打一出生就没有性别,成年后遇到喜欢的人身体才会做出选择,我现在还是无性别的,压根生不了孩子。”
“你不是女的吗?”
“你怎么可能无性别?”
“你不是雌性吗?”
房中几个人在她说她是无性别的时候忍不住同时出言反驳,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高挺的前胸上,接着又发现自已的目光不太礼貌,赶紧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鲛人压根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反而炫耀般的挺起胸膛。
“我长这样是因为我喜欢这么长,要是哪天我不喜欢了我也可以换一副样子。”
邢父不自在的咳了咳,将话题往回扯。
“你和穆业丰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可有发现当时他在和什么鱼族女子交往?”
鲛人撇撇嘴,“他当时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我连这些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哪还会记得哪个是鱼妖。”
明明对方还活着,直接去问一句就能知道的事情,非要绕一个大圈子,人类的想法真是让鲛迷惑。
线索到这一步就彻底断了,房中几人不由得开始沉默。
“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耗着也没有用,你们舟车劳顿估计已经很疲惫,不如先去休息吧。我再安排人去当年那地方查一查。”邢父见一家人都想不出好的办法,干脆让他们先回去。
“好!”
“劳烦父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