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宋悦自已都不记得，她第一次炼丹成功并不是在青山镇中，而是在人界。

当初她们还在人界的时候，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她靠着自已摸索，已经能够成功炼制出灵丹了。

那本丹方还是她从修真界带过去的，只是在凡界的时候因为神志不清被人哄骗走了。没想到十几年后阴差阳错地，那本丹方竟然到了宋悦手里。

许是因为好奇，她曾经按照里面的方子炼制过延寿丹。

当时的宋悦对炼丹几乎没有一点概念，她找到的炉鼎甚至不适合炼制延寿丹，材料也是差强人意。但就这种情况下，她依然将延寿丹炼制出来了。

只是她炼制出来的延寿丹服用后根本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异样，当时还毒死了她的两只鸡，所以她一直以为炼制出来的延寿丹是失败的。

从此以后，那本丹方被她当成了骗人的东西，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

不过当时她炼制出来的虽然只是普通的下品丹，且其中的杂质特别多，但是确实是炼制成功了的。她这样的经历放在其他炼丹师身上几乎可以称之为奇迹。

再加上后来她顺遂得让人嫉妒的炼丹经历，让路玄春一直坚信，只要有丹方和材料，没有她炼制不出来的丹药。

当然，她这种心态，武衡这些外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

“现在看来，我们确实小看了咱少主的实力。”想到之前的丹劫，武衡笑着承认他们看走眼的事。

炼制出的丹药能够引发丹劫，这样的实力确实不简单。武衡可以理解他们尊主的自豪。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看走眼了，但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哈哈，这倒无妨，她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证明自已。”听到他们对宋悦的认可，路玄春原本因为宋悦离开而难过的心情好了不少。

“那些人你们可都控制住了？可有查出点什么？”

之前傀儡军骨牌泄露的事他们一直都没有追查到背后的人，正好这次利用这件事揪出幕后之人。

她可以容忍他们在魔界中安插人手，甚至可以接受他们策反她的大将，但是那三支军队不行。这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这次来的人中有三个人是利用傀儡士兵的身份进来的，他们身上也一样有骨牌，目前他们都已经在我们的监控中，还没有惊动他们。”作为一直负责炼制傀儡的人，之前傀儡军骨牌泄露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不将事情调查清楚，他永远睡不安稳。

一开始他还以为可以在那五个太以门的弟子身上查出点什么，但那几具残骸上根本找不到他们进来时出示的骨牌。

也就是说，他们进来之后和曾其他人接触过，那人将他们身上的骨牌提前拿走了。

“所有的傀儡士兵我都已经重新清点过了，骨牌也全部比照过，没有缺少也没有被调换，他们那些骨牌都不是出自我们。”周沐赶紧补充。

傀儡士兵被冒充的事她也很看重，毕竟现在军营中有权指挥傀儡军的除了路玄春以外就只有她。如果傀儡军出事，她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

“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有能力炼制出瞒过我们眼睛的骨牌了。”武衡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每一个骨牌都对应着一位傀儡士兵，那是傀儡士兵的根本。

这些傀儡士兵之所以受他们驱使，就是因为有骨牌的控制，而骨牌和傀儡士兵的炼制方法是一脉相连的，现在他们可以制作出骨牌，同样也可以炼制出傀儡士兵。

也就是说，他们的傀儡军再也不是一支独一无二的军队了。

往严重的想，他们已经没办法保证傀儡军的忠心。

路玄春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帐篷顶部出神，“其实要不是我确定人已经死了，我还真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您是说……黄不觉？”武衡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所想的人。

毕竟最有可能破解骨牌炼制方法的就是他了。

“嗯，是他！当初我找他要回军牌后，曾遇到过他自已炼制的傀儡军。那些傀儡士兵虽然和我们现在的不太一样，但是身上也带着骨牌。”

“但是您不是说过那些傀儡军都死在您的手下了吗？”周沐自然知道她说的傀儡军是怎么回事。毕竟就是因为这支傀儡军身上的怨气引来了天道的凝视，这才导致她身体的恶化。

“但我没有找到制作出他们的人！”路玄春的目光变得缥缈，好像思绪已经沉浸在回忆里。

黄不觉百分百死了，那当时是谁控制这支傀儡军出来追击她呢？

半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缓缓落到武衡身上，幽幽问道：“你知道当时帮他炼制傀儡士兵的人是谁吗？”

武衡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不禁一僵，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宋明辉！”他的大徒弟。

当时路玄春不在，黄不觉他们瓜分魔界的地盘后，曾经邀请过他去幽冥城帮忙炼制傀儡士兵，但是被他拒绝了。

请不到武衡本人，于是他们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徒弟们。

他的徒弟们因为他的决定大都跟着拒绝了，除了他的大徒弟宋明辉没有经得住诱惑，成了黄不觉的傀儡师。

他们师徒因为这事已经老死不相往来几百年了。

“但是不会是他的！”师徒一场，武衡还是忍不住替他解释，“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因为傀儡失控死在他自已炼制的傀儡手中了。”

“你确定？”路玄春没想到，她刚刚想到的线索马上就断了。

“确定，据说当时复寰林也在，黄不觉为了欢迎他，让他新炼制的傀儡军列阵表演。而我那个大徒弟就在旁边看着，没想到傀儡军失控，第一个杀死的就是他。”

他这个大徒弟是他所有弟子中制傀儡的天分最高的，只可惜心高气傲，学了一点点皮毛就以为可以出师了。就是因为这般自傲才导致他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可惜，着实可惜。

路玄春难掩失望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看来单靠我们自已查是查不出来了，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自已露出马脚了。”

“您的意思是？”周沐好奇地往前迈了一步，做出倾听状。

“之前的丹劫在我们的预料之外，相信也在那些人的预料之外。如果他们知道我得了神丹，打算提前飞升，你说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周沐和武衡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路玄春的真实状况，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那她这是卖的哪门关子？

周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估计……都挺高兴的。”毕竟路玄春飞升后，她留下的那些东西就全部由他们安排了。

类似的事几百年前已经发生过了。

不只是他们魔界的人，玄霄派那些人应该也挺高兴的。毕竟忽然少了一个最棘手的敌人，他们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