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最近几天才稍微察觉到的马英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事要是是真的，那修真界可真的是要变天了。

没有灵气，他们要怎么修炼？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绝对不会。”马子先十分肯定地回答他，“我原本也以为是我感觉错了，但是我在来玄霄派之前特意去查了一下这几年关于各种需要灵气培植的各种灵植的产量，结果惊讶地发现，它们这几年的产量确实连续下滑，一年比一年低。很多原本可以种植灵植的地方都因为缺少灵气被荒废了。这情况正好和我所怀疑的相符。”

这事太过严重，马英一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半晌后，他哑着嗓子问，“你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者，甚至连自已依靠的门派都没了，而且此时还被修真界最后一个大门派关在这一座山上。他实在不明白这么弱小的他们知道这种惊天之事又可以做什么。

“原本我以为是人祸。”马子先似乎站累了，他原地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往对面的结界上砸去。

“啪！”石块垂直落了下来，掉到山下。

“我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魔界那些人搞的鬼，因为灵气衰弱得最严重的地方就是那几座被他们抢走的大城。特别是附近有灵脉的，只要落入他们手中，不出两年，当地的灵气都会急剧减弱。”

“估计是因为他们连年打仗，打仗需要军费，肯定是要不断开采灵脉才能拿得出大笔军费的。”马英替魔界解释。这种情况下，他宁愿是人祸。

“当时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以为都是因为魔界的人太过贪婪过度开挖造成的。”马子先不紧不慢的附和他，“但是！”

马英听到他说的“但是”两个字，心跳不由得乱了一拍。

“但是什么？”

“但是很多秘境里的灵气也在减弱。

那些大城的灵气依靠灵脉补充，过度开采确实会使得城中的灵气减弱，可秘境里的灵气则自成一域，很多秘境上百年才开启一次，魔界的行为根本影响不到里面。然而我调查了近五年里所有开启过的秘境，还问过那些进去过两次的人，根据他们自已的感觉，都说这最后一次进去，里面的灵气几乎只有上次一半的浓度。这是人祸可以做到的吗？”

马子先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好像隔着一层云雾传来，让马英听得很不真实。

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子刻进他的脑子般，带着血气。

“不是人祸，天灾，是天灾……”

这一刻，马英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他不由得学马子先蹲了下来。

马子先指了指晴朗的天空，“他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马英也跟着抬起头，湛蓝的天空和海水一般澄澈，几团雪白的云朵随着微风缓缓漂浮着。

他看着那几朵白云出神，原本因为知道了一个大秘密而紧绷着的心弦忽然放松了下来。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事。”许久之后，马英忽然出声。

“什么？”马子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哪怕灵气全部消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直接衣袍一掀，坐了下来。

“哪怕什么都没变，以我们的天赋也不可能修炼成仙。”

想到了有趣的事，马英忽然嘿嘿一笑，“我们这种卡在中间的还好，那些临门一脚的就惨了。估计要气疯。”

本来一直放不下这事的马子先见他看得这么开，心中的结也不由得松开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要不要出去？”他指了指几乎看不出来的结界。“等个百来年，等灵气耗尽了这结界自然也会消失的。”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关上几百年。”马英听到他竟然打算耗在这个地方，气得从地上蹦了起来。

“你的时间不值钱，老子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天都是对我生命的亵渎。”

他说着掌心下沉，一团蓝色气焰在掌心凝聚，接着全力一击。

“轰！”结界剧烈地颤了一下，泛起阵阵波浪，雷鸣般的响声在虎背峰上回响。

马英一脸期待地看着那一面结界，然而响声过后，结界还是完好无损地伫立在他们面前。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就打不破呢？”

“轰！”马英又一拳打上去。

“轰！”“轰！”“轰！”

……

许久之后，马英终于挥不动拳头，他叉着腰大喘粗气在一旁调息。

他自已累成狗，却见马子先事不关已地站在一旁看戏，气得他牙根直痒。

“你当初要是少说两句，我们今日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马英像抱怨又像是开玩笑般的说道。

马子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冷静地抬起脚，毫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要是我不多嘴，你们现在已经去守城门了。以你这三脚猫的修为，说不定早已经死在魔界士兵的刀刃下了。”

马英被他踹了个趔趄，差点跟大地来了个亲嘴礼。

“你个小人，竟然暗算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马英不满地给他肚子回了一记虚拳。

马子先虽然知道他手上没有使劲，但还是灵活地转了个身，避开了他的拳头，差点让马英气歪了嘴。

马英打不到马子先，气得和在远处打瞌睡的赵先奉告状，“先奉，你快看看你家师兄，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欺负自已人，实在是太没有大局观了，你快过来帮我劝劝他。”

赵先奉一点都不想卷进他们的“战争”，他打了个呵欠，无情地转过了头，当做没有听到。

“你们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