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阳春白雪》，从胭脂的指缝间缓缓流出，宛转悠扬。仿佛诉说着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美好。

烛念一边听曲一边喝酒，不禁感怀凡间的旋律之美。

她抬头看向胭脂，总觉得她比第一眼看去时，又美上了几分。

宁王看向烛念，“你可是被这姑娘的美色所惑？”

烛念笑笑，“有如此美人，王爷难道不动心？”

宁王哈哈大笑，“若论美色，本王见的多了，去年中秋，虞国送来十个美人，各个倾国倾城，技艺超群。”

烛念挑了挑眉，“宁王殿下可是将那十个美人通通收进了府邸？”

看不出来，这小宁王还艳福不浅。

“我把其中最美的五人送给了三哥，把另外五人送给了远在封地的二哥。”

烛念顿了顿，和这小宁王喝酒，总觉得他把他三哥也一并带了过来，左一个三哥，右一个三哥，自已想忘记他的存在都不行。

“你倒是个孝顺弟弟。想必你的两位哥哥甚是欢愉。”烛念说道。

宁王将杯子放到桌上，“欢愉？”他长叹一口气，“二哥将五位女子送给了自已的属下，随后就给我写了一封信，骂我荒淫无度，不知廉耻。”

烛念忍俊不禁，“你这是马屁没拍好，反而被烈马踹了一脚。”

宁王继续说道：“至于三哥吗，我不过是想试试他，看他是否真的不近女色。”

烛念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问道：“试出来了？”

“人倒是收了，可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五个姑娘。我时常想，许是被三哥送了人，也或许被三哥给......”宁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烛念弯了弯唇角，“琨王殿下铁骨柔情，又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不近女色。定是将她们养在安心之处，细心照拂。”

宁王皱了皱眉，“你确定你口中之人是我三哥？就他？还铁骨柔情？”

烛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是自然。你定是有所不知，琨王殿下也来过这红袖添香，想必他在这里也有一位如胭脂姑娘般的女子相陪。”

宁王目瞪口呆，这冬至定是喝多了，她口中的琨王殿下，绝不是自已那位雄才大略金玉其质的三哥。

胭脂一曲作罢，看向宁王和烛念，“胭脂的琵琶曲，二位大人可还喜欢？”

烛念一笑，“喜欢，甚是喜欢。”

胭脂脸颊微红，柔施一礼。

宁王看向胭脂，“你来说说，究竟何为《阳春白雪》？”

胭脂将琵琶放到身旁的桌案上，“回大人，这首曲子出自先秦圣人师旷，《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胭脂今日弹奏这首曲子，唯愿二位大人，如日方升，直上青云。”

宁王看向烛念，只见他一直看着胭脂，一副垂涎欲滴的架势。他咬了咬牙，难得冬至喜欢，喝上一杯也无妨。

“你可愿与我二人同饮一杯？”宁王看向胭脂。

胭脂起身，走到桌边，为宁王和烛念各倒了一杯酒，“胭脂身陷红尘，卑不足道，实不敢攀附，只为二位大人斟酒便好。”

她很清楚，坐在面前的两人定是高不可攀的身份，否则管事不会冒着得罪朝廷一品大员的风险，把她临时叫过来。

“芸芸众生皆平等，高低尊卑不过是一时一事罢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烛念说完，将杯中酒饮下，“你若有来生，或许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胭脂一时语塞，活了十几年，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