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五日之后,已至千里以外。
琨王看着手上的舆图,一时陷入两难。若先取不烬木,便要继续南行一千里,而后过海。若是先去巫山寻如何树,便要至此西行八百里。
琨王负手而立,看向远方。
烛念走到琨王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
“南荒很大,分正南,东南和西南。不烬木在正南,而巫山在西南。不知殿下想如何走?”
琨王看向烛念,满脸疑惑。“你看了那张药方?”
烛念摇了摇头,“那药方,我本就知道,在认识殿下之前。”
此行势必凶险,有些话已无需隐瞒。
琨王看着烛念的眼睛,沉默良久,“你来华夏,本就是为了寻药?”
烛念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是亦不是。或者说曾经是,现在...不全是。”烛念回道。
她随手指向南方,“南行千里,便至南海,渡海后便会看到一座火山,高四十里,方圆五十里。其中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有火鼠生其中。”
烛念又指向西方,“西行八百里,便是巫山,巫山生有如何树,三百年开花,九百年结果,殿下要找的便是如何树的果实。”
“你既然早就知道药方,又为何要去继琨耽误时间?”琨王问道。
烛念抿了抿唇,“四荒多猛兽,我孤身一人,既无利器,又不会法术,恐难得药。”
琨王闭了闭眼,“如此说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亦包括随行寻药?
烛念鼓了鼓腮帮子,要如何回答?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自已本想寻得轩辕后人,问了寻药之法再出发?只因他的出现而不得不改变计划?如此解释,他会信吗?
“我记得我曾和殿下说过,我本就贪生怕死,又想长生不老,所以一直很惜命。”
琨王看着烛念,“自我母妃生病,中容公主送乌草来继琨,你便有了自已的计划,是吗?”
烛念抿了抿唇,并未回答。彼时的确有过很多想法。
琨王笑了,有些苦涩,原来自已不过是她寻药计划中的一部分。
“以你之意,是该向南还是向西?”琨王沉声问道。
“自是向南。”
“为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向南五百里,路过招摇山,山上有两件至宝。一有神草,其状如韭而青华,名曰祝馀,食之不饥。二有神树,便是迷毂,做成箭矢,无坚不摧,亦可斩妖除魔。”
琨王看着烛念,“你曾说世有六界,你来自何处?”
烛念抬头看向琨王,顿了顿,“六界众生皆平等,殿下何必执着于此。”
她转身走到春分和谷雨身边,听他们闲聊。
琨王默默地看向远方,六界众生皆平等,也包括情爱之事吗?她若不是人族,对自已又有几分坦诚几分真心?或者说她的心里有过自已吗?
“冬至,听闻你的箭术突飞猛进,是谁传授的?”谷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