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爷爷李君山是懂得深谋远虑的,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向来对自己没什么自信的李染和,即便顶着“联考状元”这个听起来十分霸气的头衔,却也深知自己并没有多厉害、多了不起。方圆画室“冲刺班”,所有人都埋头扎在画板后面,废寝忘食,通宵达旦,那势头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猛。过年只放了三天假,李染和离家近,还能和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年夜饭,有些离家远的,干脆不回去,在宿舍凑活一晚,第二天照常去画室画画。
且不说外面比你能耐大的人多不胜数,自己身边的同学,就足够使人自惭形秽的了。李染和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焦虑的,可能睡眠不足,可能画到想吐,可能胡思乱想,像附了心魔一样,精气神快被一点一点的吸干了。原本列在计划中的校考院校,考试时间都在年后,一次和复读生聊天,李染和恍然意识到了“经验”的重要性,于是就想先报一两所学校,当是踩点探底,提前感受一下,考过了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童游一心想让她上本地的大学,但她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为了暂时稳住童游,这两所学校都是按照童游的意愿报的。
李顷一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吆喝一声:“上饺子咯!”
一大桌年夜饭十分丰盛,只是与往年相比,似乎少了一些年味儿,李染和感觉不到像小孩那种欢喜的心情,可童游和李顷辛苦忙活了一天,她就算没什么胃口,却也装作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一边吃着,偶尔加入聊天:“你们不是要在老家待好几天吗?”
童游说:“两家过寿,两家喜宴,还不是连着的,我的意思是提前拜个年就算了,或者让你爸留下,我先回来。”
李染和说:“我没事,画室楼下有吃饭的地方。”
童游说:“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还有报考学校什么的,我得费心盯着,不然你自己能拿的定主意吗?”
“嘿,”李顷看一眼童游,幽幽一笑,似是在说看把你能的,然后打趣道,“又不是你去考,你盯着能做什么?”
童游剜了他一眼:“我……我能做饭,你能做什么?”
李顷说:“木木考试这段时间,我啥也没为她做,本来我打算年后陪她去考试,但爸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童游问:“爸有啥安排?”
李顷说:“反正听爸的就对了,画画的事他比咱俩懂,这事得他来拿主意,我都没有说话的份,你操心了也操心不到点上。”
童游哼了一声:“我……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