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用过早餐,吃的是阿婆擀的面条以及一碗豆浆,味道相当不错,他吃了一大碗。
说起来,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充实的早餐了,以前在深市也就公司附近的包子铺随便两个包子应付一下,根本没啥营养,更别说那包子大概率是冷冻加热过的速食,味道根本不能和香喷喷的面条比。
吃饱喝足,李晟准备出去逛逛,毕竟有点闲,家里也没啥能干的,加上自已很久没逛过村子了,刚好熟悉熟悉。
李晟正准备出门,而一旁吃完李晟倒的狗粮、正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煎饺顿时动了动耳朵,随后它见李晟没有带它一起出去的意思,便屁颠屁颠地跑到李晟面前。
“汪汪~”煎饺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叫唤,爪子在李晟裤腿上不停扒拉。
“你也想去?”李晟好奇看向它。
没想到煎饺很是欢快地叫了两声,随后围着李晟转圈圈。
“你倒是好动。”李晟轻笑一声。
李晟思索了一番,转身看向坐在摇椅上看报纸的阿爷问道:“阿爷,咱家有没有遛狗绳啊?”
“啥?”阿爷放下了报纸,摆了摆手:“咱这哪里有这种东西哦,换做以前我们养狗,大铁链子一开,随便狗子哪里跑,天一黑就会回来的。”
李晟摸了摸后脑勺:“我这不是怕煎饺乱跑嘛,伤到人就不好了。”
“伤人?”阿爷看了看小不点煎饺,轻笑道:“这种小崽子哪里伤人哦。”
“而且我看这狗崽子颇有灵性,不会乱跑的,要知道这么有灵性的狗也不见咯,换做以前,这可是当狗王的苗子。”
“你就放宽心。”
“狗王?”李晟看了看萌萌的煎饺,后者正在扒拉他的裤腿。
这怎么看也没有狗王的样子吧?
“行了,带着它吧,熟悉熟悉村子也好,对了,无聊可以去你定根阿爷那看看,他前几个月好像搞了个墨坊来着。”阿爷说完,就继续看起了报纸。
李晟也耸耸肩,反正这边是农村,没有严格的管控禁养,至于墨坊,随缘吧,他是对定根阿爷有些阴影的。
无他,定根阿爷是才贵叔的阿爸,是个十足的手艺人,很严肃,做事一丝不苟,小时候自已去他和小伙伴那学过几天制墨,被训的不得了,甚至挨过不少板子,直到现在还有阴影。
“煎饺啊,你可别别乱跑,不然包吃包住的饭票没了多亏。”李晟抱起煎饺,语重心长道,而迎接他的则是煎饺摆动的四肢以及无奈的眼神。
“出发!”
……
李墨村面积不小,算的是云镇附近最大的村子了,村子里面又细分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这四处,村子里面会相互称对方来自哪房,对外则统称李墨,李晟就是三房的,位置在李墨村南边。
李墨村存在很久,据族谱记载,源头可以追溯到李唐的一族支脉,祖上也算是阔过的。
李墨村世代以制墨、制毛笔谋生,手艺精湛,曾有人在明清时期上京制作官墨和官笔,这也是李墨村名字的来源,前些年村中更是有人被评为“非遗传承大师”,之前阿爷提到的定根阿爷,就是一名非遗大师。
……
李晟走在村中,路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确是很少见。
李晟对此并不意外,毕竟相较于圆珠笔和水性笔,毛笔和墨的使用显然更为繁琐,被淘汰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这让它们除了在字画上有所应用外,其余市场基本萎靡,而这就导致以此谋生的李墨人并不能借助手艺获得足以温饱的报酬。
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外出打工自然成了村子里青壮年的唯一选择,只能留下孩子成为村中的留守儿童。
李晟的父亲李伟强当初也是靠着外出打工供应着李晟上完大学的。
直到现在,李墨村的传统制墨手艺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学习了,即使国家采取过部分措施,但显然,效果甚微。
“咦,是大李叔家的小晟吗?赚大钱回来了吧?我听你阿爷说你开了公司赚大钱了。”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还记得我不?”
“小晟?好久没回来了吧?这狗崽子不错啊!哪买的?”
……
一路上,或许是“人见人爱”技能的缘故,注意到李晟的阿婶阿叔确认没认错人后,都过来热情打招呼,顺路还要摸一把跟着李晟的煎饺,更有一些小孩子试图揪着它的尾巴。
这些都是三房这边的人,李晟笑着一一回应,他小时候可是三房这边的孩子王,基本每个阿婶阿爷家都去蹭饭过。
煎饺的短毛被他们薅了不少,也被这群人的热情给吓到了,赶紧缩在李晟的脚旁边,无奈李晟后面尽量只能绕一些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