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饭时间,餐桌上摆了几大盘香喷喷的菜肴。
很多东西都是过年才能吃上。
谢阿公夫妻俩是很朴实善良的老人,用最高的礼仪标准,接待初次到来的唐一敖。
“小朵儿,你们刚才聊什么?”江心月笑问。
“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哥哥的秘密。”小朵儿狡黠地眨眨眼。
除了唐一敖,没人知道她刚刚掉过小珍珠。
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让人心疼。
唐一敖也终于明白,江心月为什么能这样温柔善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谢阿公见唐一敖的啤酒还剩大半瓶,不满地皱眉:“喝不习惯?”
唐一敖怕他多心,连忙解释:“没有,挺好喝的。”
谢阿公笑意盈盈,从角落里提了个白色的塑料酒壶出来。
村里人经常用这种壶装白酒,容量十斤。
唐一敖的心,没来由颤抖了一下。
“小伙子,你来得正好,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谢阿公将唐一敖视作难得的酒友。
在城里面,唐一敖这种高中生,还不到喝酒的年龄。
不过在乡下人看来,正是当打之年。
初生牛犊不怕虎,村里遇上吃席,十八岁的少年发起狠来,能把一桌长辈撂翻。
“阿公,我不太会喝白酒。”唐一敖忙推辞。
“这酒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谢阿公不由分说倒了两碗。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让唐一敖不寒而栗。
老人家,你管这叫没什么度数?
唐一敖还想再推辞,已然来不及了。
原来,按照本地的风俗,刚才那瓶啤酒就是试探。
你要真不喝酒,不碰那瓶啤酒,主人就不会再劝。
一旦喝了,哪怕只是抿一小口,就算会喝酒。
喝一口是喝,喝一碗也是喝。
唐一敖骑虎难下,瞥了江心月一眼:“小月儿,你怎么不早说?”
江心月无辜地回答:“你也没问呀!”
既然在劫难逃,唐一敖只得认命,端起碗同谢阿公碰了碰。
一口白酒灌进嘴里,辛辣直冲天灵盖,差点呕出来。
强忍着咽下去,犹如一股火苗窜进胃里。
赶紧吃点菜压一压。
农村柴火灶炒出来的菜,比城里用天然气炒的香多了。
谢阿公还不忘问一句:“纯粮食酒,好喝吧?”
唐一敖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不错。”
“好好好,咱们一人喝三碗,不许贪杯。”
“那倒也不必。”
勒格阿依笑着说,她上次带男朋友来村里,也是被谢阿公拉着喝酒。
结果从中午睡到凌晨,连夜开车溜了。
一桌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很明显,在他们眼中,也将唐一敖视作江心月的男朋友。
谢阿婆对唐一敖赞不绝口,夸他个子高,皮肤白,知书达礼,看着比村里的小伙顺眼。
谢阿公言语之间,也有意无意敲打着唐一敖,让他好好照顾小月儿,不许欺负她。
唐一敖百口莫辩,又被灌了几口酒。
江心月则红着脸,给小朵儿夹菜,一声不吭。
喝着喝着,唐一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身旁的谢阿公,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一敖,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