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儿今年十三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那双清澈的眼眸，与江心月如出一辙。

阿果十四岁，正在上初二，个头蹿高了不少，皮肤油亮油亮的，体格壮硕得跟小牛犊一样。

他成绩中等偏上，在县里念一所普通的高中没问题。

毕业以后，就去报考消防员。

穿上橙黄色战衣，守护家乡和人民，是他从未更改的信仰。

两人在竹林外站了半天，唐一敖和江心月打闹得太投入，愣是没发现。

终究是小朵儿耐不住性子，开口叫了一声小月姐。

江心月赶紧抹掉嘴上的八字胡，愤愤地瞪了唐一敖一眼。

唐一敖伸出手，为她摘掉头发上的竹叶。

阿果望着烤得黑乎乎的竹甲虫，面无表情道：“多大的人了，你们能不能成熟一点？”

中学生正是装深沉的年纪，最怕别人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他们。

言行举止，都绷得很紧，尽量让自已成熟一点，不要太过幼稚。

可人总是这样，真正成为大人以后，又恨不得幼稚成三岁的孩子。

小朵儿向唐一敖挥手：“唐老师，我跟同学们说见过你，他们都笑我在吹牛，我要跟你拍个照当证据。”

唐一敖欣然同意，叫上江心月和阿果一起，在青翠的竹林前合影留念。

两个半大的孩子，笑容十分纯真。

你们的今天，一如我们的昨天。

回家以后，小朵儿缠着江心月，要跟她学做炸酱面。

阿果一指唐一敖，沉声道：“你跟我来一下。”

唐一敖觉得很有趣，现在的小男孩，说话都这种腔调吗？

来到院子一角，阿果抄起篱笆旁的扫帚，对着胳膊狠狠来了一下。

“你干什么？”唐一敖大惊失色。

“六年前你帮我挡了一棍子，现在还给你，我做人一向恩怨分明。”阿果的眼神带着怨恨。

唐一敖猜到他要说什么，内心十分慌张。

一个比自已小十岁的孩子，居然这么有压迫感。

“六年前我让你照顾好小月姐，你耳朵聋了吗？”

“她那么喜欢你，你偏要辜负她。”

“这些年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

面对阿果连珠炮似的质问，唐一敖无言以对。

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

阿果发泄了一通，语气忽又软下来：“我不想骂你了，小月姐会心疼。”

唐一敖正色道：“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好好照顾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你要是再敢说话不算数，我一定不放过你，管你是多火的大明星，别忘了我是要成为消防员的男人，专门灭火。”阿果言辞铿锵。

唐一敖坚定地点头，主动伸出了手。

阿果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劲攥了攥。

两个男人，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许下庄严的承诺。

有某一个瞬间，唐一敖感觉这个十四岁的男孩，真的比自已更成熟。

忽然，阿果的阿妈又隔着篱笆大吼，问他这么晚还不回家，是不是想在谢阿公家蹭饭。

阿果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生怕晚一点，又挨一通暴揍。

唐一敖哑然失笑，回望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发誓要守护她一生。

这一次，一定要学会珍惜。

吃炸酱面时，小朵儿又悄悄问唐一敖：“是不是好吃得想哭？”

唐一敖毫不犹豫地点头：“为这炸酱面，我已经哭过两次，上次是在我家，小月儿又做了一次。”

小朵儿立刻追问：“另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