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看了眼宫殿满地狼籍,还有一旁候着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罗公公。
“连太子殿下都伺候不好,还不赶紧滚下去领罚。”沈妃厉声道。
罗公公闻言,如释重负,麻溜的滚出了大殿。
“太子这是做什么,这般不隐忍。”
“母妃,儿臣知错。”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吞声认错。
“跟本宫认什么错,本宫又不会同你计较,你本就让你父皇起了猜疑,如今更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若是你今日这番光景,让你父皇看见,你该当如何?”
“是儿臣没有控制好情绪,不会再有下次。”周远行不敢大声,他确实有错。
“沉不住气,你就做不了君王。如今你羽翼未满,无论什么事,你都必须隐忍。有什么怨什么仇,等到你有一天成了真正的君王,想报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母亲,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说吧,今日为何,同本宫道来。”沈妃打断他,她只想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周远行发怒。
周远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跟沈妃说了明白。
“胡闹。”沈妃听完直接给了周远行一巴掌,因为他这事做的实在荒唐。
“母妃,儿臣这也做错了吗?”周远行捂着脸,不敢相信沈妃会打自己。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你知不知道,你父皇皇位来路不正啊,若不是淮阳王不计较,念及兄弟情义,他会没有能力反抗?如今你父皇身体愈发不好,他就越顾念旧情。他总觉得当年之事他做错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将顾家召回上京来,你知不知道你父皇不止一次提到过,要把皇位传给辰王,若不是本宫买通了身边的管事太监,恐怕也会认为,你的太子之位稳当,所幸辰王只是给你一个警醒,若是他直接上奏朝廷,参你一本,你觉得你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
周远行被沈妃的一席话吓得脸色惨白,原来父皇有意把皇位传给顾应辰,而不是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顾应辰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好运,和路清瑶有一纸婚约,父皇还想把皇位传给他,他凭什么,不,他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皇位也好,路清瑶也罢,他两样都要。
“如今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可知要收敛锋芒。”
“儿臣知晓,南边的人儿臣会吩咐下去,不让他们行动。”
“远行,本宫知晓你心有不甘,可是你得忍。朝中如今分成两派,支持大皇子的人不比你少,况且你面前还有一个辰王,你必须事事小心,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儿臣知理,可是儿臣不甘,对阿瑶妹妹有所不甘。”
沈妃闻言,又给了他一巴掌。
“废物,审时夺度,不必本宫多说,现在是紧要时刻,你却还想着儿女情长,一个路清瑶就让你如此拎不清,若你如此不思进取,那这路清瑶也不必活着。”沈妃面露狠厉。
所有阻碍周远行的人,她都会一一铲除,包括路清瑶在内。以前指望着路家的势力帮衬,如今顾路两家接亲,何来指望,反而还会涨了淮阳府的势。
“母亲,不要。儿臣保证一定严于利己,不再提阿瑶之事,母亲只管看好。”周远行是知道沈妃的性子的,说一不二。他是真的怕沈妃对路清瑶下手。
“远行,你要知道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有了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别说一个路清瑶,哪怕十个百个路清瑶,都会是你的。”沈妃放柔语气,路清瑶她可以不动,只要周远行自己能做到不因小失大,否则她也是有手段的。
送走沈妃,周远行没有唤人进来服侍。而是独自走进内室看着墙上的画,他流下了泪水。
这眼泪不知是为自己流的,还是为路清瑶流的。
“靖瑶妹妹,本宫一定会登上皇位,夺得天下,与你共享这盛世繁华。哈哈哈~”癫狂疯癫的笑声下一刻响彻整个大殿。
门口的奴才听的,浑身毛骨悚然。
……
“阿嚏~”路清瑶正翻着经书,就打了个喷嚏,这是她今夜第五次打喷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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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是着凉了?”
柚蓉正在铺床呢,听到声赶紧过来摸了摸路清瑶的额头,还好不烫。
“我无事的,莫要担心。”
“小姐,淮阳府这边着实是太凉了,晚上盖三层被子,都觉得凉意颇大。且这边潮湿的厉害,小姐这身子骨又寒,奴婢一想到小姐往后余生都要在这么个地方生活,就忍不住担忧。”柚蓉一副老沉的模样,忧心忡忡的。
虽然辰王真的很好,可是她还是心疼小姐。
“这屋中生了炭火,不是暖烘烘的。”路清瑶笑着,这丫头就是太过于心疼她,是个暖心的丫头。
“可是总归是要出门的,又不能一直待在屋中。”柚蓉嘟囔。
“无事的,有所得,有所失。我们呀不该奢求事事两全。”她向来就是个看得开的。“快去铺床吧,我也乏了。”
“哎。”柚蓉应的轻快,麻溜去铺床了。
这一打扰,她便也看不进去经书了,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叶缓缓打开,一股冷风就吹进来。
外面还是下着细雨的,她向来不喜这样的天气。不知是为何,一到这种阴雨天气,她总是莫名想念家。
看着院里的红梅,被细雨洗礼,嘴里念叨:“思乡情浓郁,寒梅独自开。”
她喜欢梅的坚韧顽强,她也想如此,不知道家中的红梅来了没?上京该是下大雪了吧。
“小姐,床已经铺好了,早些歇息吧。”
“好。”路清瑶应了声,把窗轻轻关上。
“奴婢就在外屋,小姐有事,只管唤奴婢。”
“好。”
熄了灯,柚蓉便去了外屋歇息。
路清瑶辗转反侧,如何也无法合眼,想起身吧,柚蓉听到动静,就会立即进来问她,次数多了,她也不敢再乱动。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清晨鸡鸣声响,路清瑶便醒了,柚蓉服侍她洗漱好,便去了老王府请安。
“你这孩子,真是守规矩,都说了气候不好,便免了这请安之礼,你却倒好,日日来,一日都不曾落下。”
这刻已经用了早膳,刘氏拉着她在屋里说话。
“这是礼数,自然不能因为气候免了,这是对姨母该有的尊敬,靖瑶不敢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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