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何澜瑾走远，董世尘收起待客时的微笑，面色变为严肃起来。

不知何澜瑾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那毫不相干的消息告知与他，猜不准意图。

况且，此事真假还不确定，又怎么知晓筱儿她们暴露了？

硬要说，也只是她们没下死手，或是让对方逃了。

“她的话，是真的。”

董业这时传音说道。

“真的？”

董世尘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她的意图呢？

董世尘皱起眉头，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似是知道董世尘心中所想，董业说道：“她知道那战斗在董家发生，便想探探你的口风。”

“更深层的情况，她对那传言中的女子很感兴趣，也就是佟筱儿，或者说，是董家遗子。”

董世尘不解：“为何？”

“天骄。”

见董世尘还是没有明白，董业暗自叹了口气，只好更深层的解释道。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私心。”

……

那时，董业刚飞升到那上域仙界后，在面对本地的强大修士时，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的流民。

不，那实力已经不能算是修士了，他们更喜欢自称仙人。

哪怕在凡界，董业打破了飞升境界的上限记录，却在这里，也只能算个中等偏下的水平。

就好比寒门子弟和世家子弟之间的差距，生来如此。

凡界之人命中注定就比不上仙界之人，这是从出生起就注定的结果。

顶级天骄，当代最强，也只是引来一些大能的瞥视。目光扫过之后，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一切照旧。

踌躇了百年，董业的道心曾一度碎裂，也迷茫过。

飞升，是凡界之修行之人的向往，可飞升后呢？

董业看见的，不是一个个天骄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引领一个时代的竞争与发展。

而是仙人单方面对飞升之人的屠杀。

杀之如屠狗，尤为贴切。

幸存下来的，也只能去干仙人眼中又累又脏的活。

曾经如何高高在上，现在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曾经如何自信，现在如何自卑。

董业就曾是这些人其中的个体。

……

董业停顿一下，忽然轻声问道：“如果理想和现实的反差大到你无法想象，你是会被击垮，还是选择去接受它？”

他的声音在董世尘的心中回荡，掀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董世尘微微低下头，眼神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宛若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

这个问题，即使放在前世，也是一个难题。

前世，董世尘作为一个富二代，衣食无忧，完全不需要为未来感到迷茫。

挫折、困难、无助，在曾经的他眼中，不过些许麻烦事罢了，至于理想，那也是唾手可得的事物。

人生成功，却也显得有些无聊。

董世尘仰起头，直面那耀眼的光芒。

……

来到青渊大陆后，董世尘依然是个大家族的孩子，一样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