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夫人还不知自己已经露了破绽,还拉着姜予宁演戏。
姜予宁不动声色,看着她演,也陪着她演,想看看她这位舅母到底想做什么。
永宁侯夫人终于演够了。
她叹了一声,道:“那位是商贾之女,向来没有规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呢也别把这点小事摆在心上。”
祖母常讲,不要去要求别人对你共情,因为这个世界是没有感同身受的,以前姜予宁不懂,现在懂了。
比如今天,她堂堂一府嫡女,被人踩面侮辱,到了舅母这里,也只是‘这点小事’。
亲人尚且如此看待,外人更加不会重视了。
姜予宁压下心中冷意,乖巧点头:“予宁听舅母的。”
永宁侯夫人满意道:“那就先回去,晚点我让珺姐儿到雅竹苑陪你说说话。”
自己在侯府三年,这位舅母对她也算是关爱,能让她帮着外人折辱自己的,定然是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她的利益。
姜予宁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于是她试探问:“昭表兄也会来吗?”
永宁侯夫人皱眉:“我知你同你昭表哥自小便感情深厚,但毕竟不是小时候了,都注意些,要是影响了你的闺誉,舅母以后怎么向你爹娘交待?”
姜予宁心道果然。
永宁侯世子宋昭,长相俊秀,今年十九,已在户部履职两年,颇得上峰赏识,自称“明玉公子”。
不过姜予宁对宋昭并无男女之情,即便是有,舅母也不应该用如此低劣的方式对她。
姜予宁道:“舅母思虑周全,是阿宁没规矩了,舅母,我们回府吧。”
她扶了永宁侯夫人上马车,自己却和两个婢女翻身上马,缰绳一勒,疾行而去。
疾行一段,两个婢女也回过神来,都嚷着要回去找侯夫人算账。
姜予宁勒马:“二夫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找舅母能算什么账?”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算?这事可算不了。”
“姑娘想哪样做?奴婢全听您的!”
姜予宁思考。
昨夜在梦里被父亲点醒后,她就心心念念着要回姜家了,只是还没想好于如何跟外祖母开口,今天这事,正好给了她开口的机会。
而在她回府之前,得把今天这事先给清算清算。
姜予宁道:“剑棋,你去通知姜姑姑以及族里,就说,我将回将军府主理,请她们前来相助。”
“剑秋,一会我要去寻老太太,若有人拦着,不用问,直接打飞!”
婢女好奇:“姑娘,你找老太太干嘛?”
“别人泼我一身水,我若不扒她一层皮,我不配姓姜!”
另一边,永宁侯夫人突然心脏跳得厉害。
连忙吩咐:“派人跟着那丫头,要是断手断脚或者破了相,老太太少不得要斥我一顿,还有,让人到里头看看,后头还发生了什么事。”
姜予宁刚才不吵不闹,永宁侯夫人还觉得是自己拿捏住了对方,姜予宁打马离开后,她就越想越不对劲。
虽说姜予宁这三年一直窝在侯府后院,看似是没了脾气,但她可是姜家的嫡女,是云太君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子,能受得了今天这闲气?
马车行了一段,突然不动了。
永宁侯夫人原就不安,这时她都有点杯弓蛇影了,连忙问:“何事?”
“夫人,是季杰季大人。”
季杰,那不是九王爷的人吗?
永宁侯夫人赶紧下马车:“季大人,不知九王爷有何吩咐?”
季杰道:“九爷无吩咐,倒是太后她老人家甚为挂念姜大姑娘,说是就这几天吧,会让九爷来接她进宫,不过若是姜大姑娘不方便出门,太后娘娘也可出宫探望。”
季杰走后,前去安乐侯府打听的人也回来了,听完后续,永宁侯夫人吓得魂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