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走尽,姜姑姑喊了一声‘姑娘’就泣不成声。
姜姑姑是姜予宁父亲奶娘的女儿,姜予宁自小都喊她一声‘姑姑’,至于宗族中的梁氏,姜予宁小时候也与她甚为亲近。
姜予宁今日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在两位亲人面前,终是没忍住红了眼。
等情绪稳下来,她规规矩矩给梁氏行礼:“五族婶。”
梁氏沉声:“宁姐儿,剑棋说你要回将军府主理,这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
“我来的时候你五族叔讲了,你有什么计划,放心去做,你不方便出面的,交给宗族来办。”
梁氏道:“父亲若是知道你已经振作起来,一定会很高兴。宁姐儿,姜氏一族未来如何走,就看你的了。”
姜予宁喉头发紧。
她摆烂三年,族里一句质疑与指责都没有,对她的信任反而更胜往昔。
如若可以时光倒流,她一定要冲回三年前,把软弱无能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将种种情绪压下,姜予宁问梁氏:“两年前族长曾将两位族弟送到京中,如今可是在族馆中居住?”
梁氏点头:“父亲讲,此二子在京城长大,比在宁州更方便了解京城各方动向,日后宁姐儿用起来也称手。”
“不过宁姐儿若是另有打算,族里便将此二子接回宁州,族中定会倾满族之力培养,待他们成才之后,再到京中助你之一臂之力。”
姜予宁道:“明日十五,观澜书院休沐,有劳五族婶帮忙传话,让二位族弟明日申时,到庆记茶楼一叙。”
梁氏走后,姜姑姑也上前去:“姑娘要考察两位公子?”
姜予宁点头:“族长睿智,眼光毒辣,送过来的人肯定出挑,只不过我总得见过,才能决定将他二人摆在什么位置。”
待物资清点完毕天已经擦黑,李姑姑着人摆饭,姜予宁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计划,方才安心喝汤吃菜。
“这个时辰,我舅舅该回来了。”
下午姜姑姑与梁氏走后,几个舅夫人都到雅竹苑来了,统统被李姑姑挡下了,这会各房应该急得要上火了。
李姑姑笑着点头:“永宁侯,是该回来了。”
天黑的时候,宫门总算开了,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即冲过去:“侯爷!世子!”
听完事由,永宁侯又惊又怒又怕,第一时间就是要入宫面圣请罪,被侍卫拦下。
恰好安乐侯走出宫门,他直接冲过去削了对方一撮头发,当场割袍断义。
此举惊呆了围观的同僚,也令安乐侯起了杀心,不过永宁侯统统顾不得了。
坐上马车,永宁侯的胸口仍不停起伏:“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宋昭连忙给他抚背顺气,又倒了热水让他喝下。
半盏茶后,永宁侯勉强冷静下来。
宋昭叹气道:“阿爹刚才当众与安乐侯断交,未免冲动了,若是下人转述有误,或是下人被有心之人收买,这事后续会很麻烦。孩儿认为应将事由了解清楚再做定夺。”
“你说为父冲动?”
宋昭点头:“虽有不敬,但孩儿确实这么认为。”
永宁侯失望道:“管家刚才说了三件事,一是九王爷当场砍杀二夫人,二是你宁表妹在安乐侯府被辱,三是你母亲因此被禁足。”
“管家按照重点替你标好了顺序,你却只记得你母亲被禁足这最微不足道的一条。”
当家主母被禁足,怎么就成了最微不路道的事呢?
宋昭不服气:“父亲——”
永宁侯打断:“九王爷既已将生事的二夫人砍杀,予宁受辱一事必定为真,这个时候,无论本侯是作为予宁的亲舅舅,还是宋家的家主,都必定要跟安乐侯划清界线!”
“可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