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院院门紧闭,两个守门的婆子小声聊天,不知从哪飞来的乌鸦,呀呀地叫个不停,让姜予宁本就焦灼的心情更添烦躁。
她提出要见黄老夫人,守门的婆子却道:“老夫人有交代,从现在开始到下山之前,无花院不再招待客人,姜大姑娘请回吧。”
姜予宁沉下脸来:“事关黄侍郎的仕途,你二人若是耽搁了,坏了事,只怕到时人头不保!”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了屋,不一会她出来了,里头立即有人将门反锁上。
“姜大姑娘对不住,我们老夫人说,她一个后宅妇人,不沾庙堂之事,若是我家老爷仕途不坦,那也是老爷与黄家的命数。”
抽出短剑架在婆子脖子上,姜予宁一身杀气:“一盏茶前,在无花院里喊救命的人是谁?!”
婆子战战兢兢:“姜大姑娘,奴婢真的不清楚不知道啊!”
剑尖下移,姜予宁一剑戳进此婆子的肩膀,转而又一剑,劈向另外一个婆子的手臂,两个婆子的痛呼声中,姜予宁将剑一丢,上前拍门:“开门!”
无人应门,姜予宁便和婢女们一起撞院门,院门坚固,主仆几个撞了十几下,纹丝不动!
姜予宁在门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黄老夫人都毫无反应,要不是她耳朵聋了听不到,要不就是心中有鬼,不敢开门!
到这时,姜予宁已经完全肯定,刚才那两个小尼姑说的得了疯病的女子,就是自家五姐!
放弃撞门,姜予宁指着旁边的院墙:“李姑姑,托我上去!”
就在她踩着婢女们的肩头就要翻上墙头时,无花院的门终于打开。
黄老夫人站在院门里,冷着脸道:“姜大姑娘这是觉得我黄府无人,可任你随意欺辱?”
黄才夫人做了多年宗妇,气势逼人,一般的世家命妇在她跟前气势都会弱上三分,然而姜予宁丝毫不见怯色,她同样冷下脸来:“老夫人说是,那便是吧,总之无论如何,予宁现在就要见到我五姐姜予嘉!”
“嘉儿已下山,姜大姑娘莫要再纠缠,不然——”
“李姑姑!”姜予宁跳下来,“闯!”
黄老夫人用身体挡在门口:“姜予宁,今日你若闯了这道门,我黄府与你姜家的情谊就一刀两断,从此不再往来!”
姜予宁一顿。
黄老夫人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想见嘉儿,担心嘉儿,可你眼下所做之事,可有半点替嘉儿着想?如若两府断交,你要让她如何自处?”
姜予宁朗声道:“两府要不要继续来往,我不能替我五姐决定,但找我五姐,确保我五姐的安全,是我身为姜家嫡女的责任!李姑姑!”
李姑姑与一个婢女将黄老夫人往旁边一架,姜予宁闯了进去。
身后,黄老夫人一使眼色,丫鬟婆子都跟了进来。
无花院不大,外院两间下人房,一个堂屋,内院一个内堂,东西两个厢房,姜予宁找了几个房间,不见姜予嘉的踪影!
她回到西厢房,目光缓缓扫过房内每一处。
床帐挂起,被褥整整齐齐,床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热水瓶和一个碧色带盖的杯子,梳妆台前放了一个首饰盒,象牙梳上还留着几条长发,底下的箱笼盖铺着一块浅色的花布,上头放了几颗圆润的石头。
房里点着姜予嘉惯用的熏香,也许是先前关着门窗的原因,香味非常浓。
身后,黄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门板:“姜大姑娘好大的威风!待下了山,老身定要入宫将此事奏明皇后娘娘,届时,老身希望姜大姑娘也能如今日这般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