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随手在路上抓的。”大理寺卿淡淡道。

孙尚书气得呕血，仍一直磕头，把头都磕破了，圣上才勉强信了他，只不过往后，只怕不会再重用他了。

孙尚书出宫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孙家，而是约了姜予宁在五福茶楼见面。

此时离姜四姑娘的喜宴，只有二十个时辰不到了。

姜予宁欣然赴约。

孙尚书定定地看着姜予宁，好半天才道：“真是想不到，姜大姑娘一介女流，竟然如此毒辣。”

姜予宁勾唇：“本姑娘就当孙尚书是夸奖我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

“比孙尚书预估的多。”

“你当真以为，只凭你手上的东西就能扳倒我？”

“扳倒孙尚书不是目的，本姑娘只为自保。”

“我倒是小瞧了你。”

“能得孙尚书如此赞誉，本姑娘受宠若惊。”

“你父你兄你族人，都为杀敌而死，你身为姜家嫡女却自折风骨，耽于后宅勾心斗角！午夜梦回之时，姜大姑娘你可否会感到羞耻？”

“人心即鬼蜮，本姑娘与恶鬼搏杀，与我父我兄我族人沙场杀敌，殊途同归，我不羞耻。”

孙尚书又坐了回去。

这次口气缓和了下来：“我孙家与姜家之间原本并无恩怨，且老夫一向敬重护国将军，姜大姑娘以女子之身，不顾俗世眼光，毅然回府掌家，老夫也十分佩服。”

追狗入穷巷，必遭反扑，这个道理，姜予宁懂。

于是姜予宁见好就收：“孙尚书为扶持寒门学子呕心沥血，本姑娘也十分敬佩。”

“明日便是姜四姑娘出阁的好日子，老夫会命内子上门给姜四姑娘添妆，祝愿姜四姑娘与程校尉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本姑娘也祝孙尚书家庭和睦，早日位极人臣。”

姜予宁上了马车，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是汗。

姜三姑娘一边心疼她一边骂孙尚书，骂着骂着就哭了。

“都欺负我们没有父母没有长辈呜呜……”

姜予宁反手握过去：“正因为我们没有父母没有长辈，才要站得更稳，腰背才要更直。一旦我们自己折了腰骨，那些人便会一窝蜂涌上来，将我们分食。”

孙尚书这边暂时不会有小动作，苏大人那边，因为苏贵人被打入冷宫，如今也夹着尾巴做人，应该也空不出手来。

明日姜四姑娘的喜宴，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不过以防万一，姜予宁还是作了一些部署，等到她认为安排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三更。

“姑娘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