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羞愧道:“到底是太后娘娘亲封的郡主,若真是打死,予宁只怕无法向太后娘娘交待。”
“原本看你是个干脆的,没想到在你舅家待了三年,竟也染上了瞻前顾后的毛病。”
皇后叹气,“本宫与母后亲封的诰命与郡主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若个个都要有所交待,那你这一府的姐姐妹妹,岂不是也要跟着你一退再退?”
姜予宁诚恳道:“娘娘教训得是,予宁往后定然支楞起来,不叫世人看轻了我姜家。”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皇后便提起了九王爷。
皇后也没拐弯抹角,她直接就问姜予宁,如今对九王爷是怎样一番心思。
姜予宁不由得抚上胸口。
那里,挂着赵玄璟给的玉佩。
隔着衣裳,姜予宁都觉得玉佩灼手,一如他盯着她看时的眼神,让人无法忽略,无法回避。
而这些天自己想起他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从前她总担心自己耽于感情,无心姜家,因而一直将他往外推,如今却是发现,赵玄璟并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她也并没有因此变得不理智,更没有耽误任何一件与姜家有关的大小事。
姜予宁在心里微微叹息。
玉佩都收了,也戴了,心里也有了他,再嘴硬也没用了。
于是她干脆道:“九王爷伟岸无双,民女……心悦之。”
皇后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那上次上元宴,可是跟九皇叔闹了矛盾?”
不等姜予宁回答,皇后又向她传授了好些男女相处之道。
姜予宁性子虽比旁的姑娘来得大方干脆,到底也是个年轻姑娘,面嫩,听了皇后的经验之谈,她面上是不显什么,十只脚趾已经快抠出一座将军府了。
好在皇后事务多,说了小半盏茶的样子,便放过了姜予宁。
送她出去的宫女,姜予宁看着甚是眼生,沿路看到的七八个太监和宫女,也都是生面孔。
姜予宁问了一句,才知就这几日时间,宫里便做了一番大变动。
送她出去的小宫女高兴地说:“奴婢原是洗衣房的宫女,蒙万公公抬举,到了景宸殿当差。”
万公公,是圣上身边的大太监。
如此说来,这些人员变动,是经过圣上或是皇后首肯的了。
变动来得实在突然,姜予宁又不好问得太多,会有干扰后宫之嫌,便暂时按下,想着回去之后,让暗卫收一收这方面的消息。
姜予宁回到将军府时,清阳侯的赔礼已经送过来了,堆了大半个明厅,从古董字画,到金银财帛,吃喝穿用,一应俱全。
看着是十分有诚意了。
清阳侯的管家一直等到姜予宁回来,态度诚恳地说上一番道歉之语,后又递上一封致歉信,说是清阳侯夫人亲笔所写。
管家道:“夫人原是要亲自上门致歉的,奈何她病了一年有余,恐会将病气过给姜姑娘,这才写了一封手书让小的带来,望姜大姑娘原谅郡主的无礼,我家夫人讲,日后若是我家郡主还不懂事,姜大姑娘该打就打,不必忌惮。”
这清阳侯夫人,态度竟是比清阳侯还卑微。
有句老话叫慈母多败儿,姜予宁原本以为,凤阳郡主养成如今的性子,除了太后娘娘的偏爱,应该也有清阳侯夫人的溺爱。
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要么是清阳侯夫妇确实老实谨慎,教养凤阳郡主的另有其人,要么就是清阳侯夫妇扮猪吃老虎。
姜予宁皱了皱眉,想到了远在锦州的永安王。
想到永安王,又想到了赵玄璟。
赵玄璟走了也有三五日了,他如今到了何处?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刚将清阳侯送来的赔礼归拢好,管家忠伯便拿着一封烫金拜帖进来。
“姑娘,晋阳童家递了拜帖,说是想下午到府上来。”
童家?哪个童家?
姜予宁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一家来,她亲自写了回帖,请童家未时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