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厉声:“大表伯竟是连缘由都不问,进来就训我姐妹,难不成——”
“你二人上门寻衅生非,这个理由还不够我将你打出门去?”
童大爷沉声,“若非念着你们是女流之辈,你我之间又有血缘之牵,今日我便是将你们姐妹打死,于天下百姓面前,于南越律法面前,我亦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姜予宁眸光一冷,杀意顿生。
却在下一刻,看到童大爷突然朝她眨了一下眼,凶恶的目光里夹着一丝压抑的慈爱。
电光火石之间,姜予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立即抽出腰间短剑:“好一句问心无愧!那我倒要看一看,你到了你母亲面前,到了我姜家先祖面前,还敢不敢讲问心无愧!”
“上门寻衅,对长辈恶言相向,毫无礼数!目无王法!姜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养出你这样的姑娘!”童大爷厉声,“来人,将她们给我拿下!”
这时崔夫人反应过来,大叫:“大哥不要——”
童大爷一脸凶相:“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崔夫人转而推姜予宁:“予宁你快走!”
姜予宁却是举剑向前,剑尖直指童大爷。
童大爷举刀相迎。
刀剑相交,发出铮的一声响。
姜予宁被震得退开一步,但又立即上前,与童大爷缠斗在一起。
两府护卫也打成了一团。
刀光剑影中喝斥声、痛呼声不断,崔夫人武艺略弱,看不出其中玄机,但在她看来,姜予宁和童大爷,都是招招直取对方要害处。
崔夫人按着胸口跑向童老夫人:“母亲,母亲!快让大哥住手,不能自相残杀,不能够的啊!”
眼看着姜予宁快要被童大爷斩于刀下,姜予宁的剑尖也快要刺到童大爷喉咙,童老夫人这才出声:“旭儿,快住手吧!”
童大爷往后一退。
姜予宁则拉着姜予贞往外一跃,跃出了几丈远。
双方护卫护在各自主子跟前,怒目而视。
童大爷拿剑指着姜予宁:“不想死的,往后就离童家远点,还有,你家那傻子将我外甥打成重伤的账,我早晚与你清算!”
姜予宁满脸凶狠:“那就看看,最后是鹿死谁手!”
说完她冲童大爷比了个抹杀的手势,拉着姜予贞跑出了童家。
崔夫人也被架了出来。
她哭着冲向姜予宁:“予宁对不住——”
姜予宁一把将她推开,与姜予贞一起上了马。
姐妹俩拍马而去,崔夫人也被架上了马车,两人分别去向不同的方向,背影瞧着都十分狼狈。
童家管事呸了一声,骂了一声‘晦气’,便将大门关上。
童家明堂。
童大爷将童老夫人扶到一旁坐下,挥手将要来收拾残局的家仆都叫了下去。
他单膝跪于童老夫人跟前,焦急地叫了一声‘娘’,问她有无受伤,可有气着。
当年童老夫人能够这么快在童家站稳脚跟,就是因为童大爷先接纳的她,他先是喊她‘母亲’,后来便是一口一个‘娘’,喊得她很多时候都觉得,他就是自己生的。
今日姜予宁姐妹打上门来,他又不问缘由,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这一边,童老夫人便觉得,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付出,没白费。
她抹着眼泪道:“旭儿,娘没事,只是办事不妥当,带累你们兄弟了。”
童大爷皱眉:“娘办事向来妥当,定然是童微愚蠢,听信了他人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