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不到答复,护卫又问:“姑娘?”
姜予宁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蠢蠢欲动的心给压了下去。
清阳侯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如今只是被姜家追一追咬一咬,产业被毁了一些而已,连伤筋动骨的程度都算不上,离他被逼上绝路、不得不亮出底牌之时,还有很漫长的距离。
自己要是脑子一热就冲过去,只怕不是入局,而是入坑,坑害的坑。
这个局,应是有诈。
但都追着他跑了这么久,总算找着他在万州的老巢了,不去看一眼,又可惜得很。
清阳侯,拿捏着她的心态呢,他料定她一定会去。
她确实要去,不过怎么去,去做什么,清阳侯总猜不到的。
姜予宁思考片刻,扭头看姜予嘉:“五姐,当年你和三姐炸掉假山,绑了多少捆花炮?”
“大概有几十捆吧。”
姜予宁吩咐护卫:“去,去买两三百捆大花炮,清阳侯‘救’了十七,我们得上门送谢礼。”
姜予嘉精神一震。
她最喜欢搞事了,这时忍不住跟姜予宁分享当年炸假山的心得。
“……可惜我要顾着这两小只,不然高低得去看一看清阳侯那狗东西院子被炸时有多震惊!”姜予嘉拍大腿,“那脸色啊,一定比马屎更难看!”
“我帮你多看两眼。”
“那还是不够的,阿宁你多气气他,最好能把他生生气死,我们就省事了!”
“行!”
看着头碰头商量对策,一脸焉坏焉坏的姜家姐妹,童大爷哑然失笑。
如果是别家的姑娘如此商量怎么‘害人’,童大爷只会觉得这家人家风不好,把儿女都给教歪了,可换成姜家的姑娘,那又很合理。
姜家儿女,从来就不是那墨守常规之辈,但他们的放肆,又是在应有的底线之上。
很难得。
花炮很快买回来了,足有五百捆,几乎把那家炮竹店给清空了。
负责采买的护卫又将它绑成了两大捆。
他憨笑道:“姑娘,这一捆是兄弟们的心意,这一路兄弟们被当猴一样耍,大家心里都憋屈着。”
姜予宁失笑:“好!那一会你负责点火,把清阳侯炸上天去!”
把姜予嘉留下来顾着两个孩子,姜予宁和童大爷带着两大捆花炮去了城北。
城北。
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十分破败,一堆的空房子,清阳侯的宅子就在小巷的最深处,对面和隔壁两三户都没住人。
护卫过来汇报:“清阳侯进了宅子之后就没有出过来,里头戒备森严,兄弟们没能入内查探,里头必然另有玄机,姑娘要当心。”
说完看到了那两大捆花炮,护卫忍不住问:“姑娘,这些是……”
“谢礼。”
两大捆花炮,一捆放宅院门口,另一捆先放一边。
姜予宁一边高声喊‘清阳侯开门’,一边挥手,让护卫立即点火。
轰!
一声巨响过后,门头轰然倒塌,从门口到院子,直接轰出了一个大坑。
坑边躺了一地的护卫,三三两两正艰难爬起。
清阳侯就站在堂前廊下。
月光之下,他一张脸又白又红,又懵又怒。
几息后,清阳侯疯了一般往外冲:“姜予宁!你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
一个妇人突然冲出来抱住他腰,紧接着跑出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各抱他一条腿。
妇人哭叫:“夫君冷静,不要去送死啊!夫君若是死了,我们孤儿寡妇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