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军年轻时在东境大营任前锋,他曾领着三千精兵将前来挑衅的一万东突厥兵尽数斩杀于草原深处,回营途中还顺手收服了几个游牧部落,十分骁勇。
后因家中高堂年事已高,他这个独子便回了京,受封三品骠骑将军。
方将军膝下儿女四人,其中最小的女儿,便是宫里的方昭仪。
方将军在知道永安王造反时,战斗之魂便被点燃了,入宫的时候还想着一会必要请缨出战,将这逆贼给灭了。
看完信报后,他的战斗之魂就灭了一大半,不过他仍是主战的:“臣认为,朝廷应派兵前往平乱——”
“不可!”
孙尚书出列:“若是能直接派兵,以九王爷之勇,他为何不直接动手?又为何不直接令西北大营出兵?”
“九王爷虽已将刘勉擒获,但正如王爷所说,刘勉二十年所造的炸药不知藏于何处,若然贸然动手,只怕逆贼尚未平,西北十二城已化为废墟!”
方将军不同意:“九王爷就是胆子小,投鼠忌器,才让逆贼认为可以拿捏住朝廷,朝廷若无威仪,往后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刘勉!”
“圣上,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啊!”
“圣上!”这次出列的是程御史。
“杀区区一个刘勉,九王爷一拳足矣,他不动手,说明确实被拿捏了,被西北十二座城池以及十二城百姓的性命拿捏住了,被整个南越河山给拿捏住了。”
“方将军说得没错,朝廷若无威仪,往后定会有第二第三个刘勉,但倘若朝廷不顾那十二城的百姓,强行派兵平叛,朝廷便会失去整个南越百姓的民心!”
“被刘勉拿百姓的性命拿捏并不丢脸,但若是丢了民心,我们南越朝迟早要完!”
圣上每次听程御史说话都想跳起来吵,这次忍住了。
他捏捏眉心道:“依程爱卿之见,孤当如何?”
程御史朝圣上深深一叩首:“圣上常骂臣天天只会挑事吵架,整个南越朝找不到第二个比臣更能吵架的朝臣了,既臣这嘴得了圣上的肯定,那就让刘勉尝尝臣的厉害!”
“不可!”
这回是前安乐侯苏广。
苏广说:“程大人的嘴皮子固然是我南越朝堂的一绝,但刘勉一介莽夫,只会用拳头说话,程大人你就是把肝都说爆,刘勉也只当屋里多了只苍蝇。”
工部的郑大人在人群里忍不住出声:“程御史嘴皮子再绝能有九王爷毒吗?春日宴上九王爷几句话就差点逼得几个姑娘上吊自杀,你能吗?”
程御史噎了噎。
跟九王爷比嘴毒,他确实比不了。
苏广叹气:“攻又不行,谈又不行,难道就由着刘勉继续拿捏百姓拿捏朝廷?唉,要是姜大姑娘在就好了,姜大姑娘多智近妖,清阳侯扮猪吃老虎二十年都无人发现,偏偏跟姜大姑娘一交手,就折在姜大姑娘的手里——”
“苏广!”
程御史跳起来将手中的玉板砸到苏广头上。
怒斥:“我南越朝廷是没有人了吗?姜家为我南越朝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这当的什么居心?难不成是想要人家姜家绝后,还是想令圣上被天下人耻笑?!”
苏广也把玉板砸程御史身上去:“当年云太君披挂出征时说,国家兴亡匹妇有责,如今亦事关西北十二城的百姓性命,事关整个南越朝的命运,姜大姑娘有才能,就应该义无反顾!”
“我程远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无耻之尤!”
“我也是为了南越江山为了南越百姓才甘当小人!万一姜大姑娘真能对付逆贼刘勉,却因为程大人你的恶意阻拦,使得我南越朝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你担当得起那样的后果吗?届时你就是死一万遍,亦不足以谢罪!”
程御史被苏广的无耻惊住了,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他按住胸口,胸口却是剧烈起伏。
噗!
程御史一口老血喷出来,跳起来一下揪掉苏广的发冠:“无耻!无耻啊!”
苏广也立即还手。
两人扭打在一起,扫倒了旁边的朝臣,两人一边打一边对骂,受害的朝臣更多了。
旁边朝臣有人躲,有人拉架,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乱七八糟的,堪比菜市场。
圣上想杀了这些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