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圣上审视的目光,姜予宁又道:“怨恨永安王太过暴戾,怨恨清阳侯夫妻太过奸滑,亦怨恨自己能力太弱,经验不足,被清阳侯遛了一大圈,平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一开始便看透了清阳侯的鬼把戏,说不定锦州不会发展成今天的局势。”姜予宁拭了拭眼角,“可惜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姜予宁这话锋前后的转折实在太过丝滑,听着就很世故圆滑。
圣上是有些不喜的。
不过转念一想,姜家刚逢大难,差点全族尽殉,姜予宁会如此圆滑小心,处处捡他爱听的话来讲,也是情有可愿。
而且,若非她从一开始便咬着清阳侯,从而从清阳侯身上查到一丝蛛丝马迹,赵玄璟只怕亦不能那么顺利就直接查到锦州去。
姜予宁与赵玄璟,还真是旗鼓相当相辅相成——得亏姜予宁是南越子民,不然南越朝便要多一个敌人了。
思及此,圣上脸色缓了缓。
姜予宁今日,无非是想求一个心安罢了,给她又如何?!
圣上道:“永安王在锦州二十年,把锦州与凉州皆变成他的私地,是孤与朝廷的失察。”
两方客套了几句,圣上一扬手。
季杰立即把手中用红绸布包着的东西呈上来。
圣上把红绸布掀开,露出了一角楠木之色:“这匣子是他们抄家时所得,如今完璧归赵。”
是姜予宁丢失了的那个楠木匣子。
匣子完好,没有被开过的痕迹,看来圣上对姜家还是有信任在的。
姜予宁打开匣子,露出了里头的玉牌。
她深深下拜:“谢谢圣上帮民女保管我爹娘他们的玉牌。”
圣上对匣子里的东西十分好奇,匣子到他手上之后,他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让赵九打开,如今知道里头装的是姜氏玉牌,他突然就深深鄙视起自己来。
姜家一片丹心待他,待朝廷,自己却一次两次对姜家起疑。
——孤真该死啊!
将余下的事交给季杰,圣上匆忙走了。
圣上一走,姜家的气氛便顿时松了下来。
姜予嘉立即问季杰:“季大人,圣上这是何意?什么余下的事?姜家还有什么余下的事?”
“五姑娘不必心急。”
“本姑娘哪里心急?本姑娘就是受不了别人唧唧歪歪!你要不要讲?不讲的话本姑娘就去睡觉了!”
季杰摸了摸鼻子:“……五姑娘你也没给我机会讲呀。”
姜予嘉瞪着他半息,嗤笑:“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本姑娘去也!”
“关于姜大将军墓里的那条地道。”
一句话,把姜予嘉给拉回来了。
姜予嘉道:“我大伯父的墓是由圣上下旨,由工部监督建造,我姜家无人沾手,地道的事,姜家真的不知。”
姜予宁拍了拍她的背:“五姐你别急,且听季大人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