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的底牌,原来是刘家人的弱点,怪不得她笃定能与她讲条件。
姜予宁只瞥了她一眼:“你有多久没见过刘显源了?”
“差不多八年。”凤阳说,“但我们每隔三个月都会通信,大表兄每次都会随信送我许多小玩意,而且,他对我知无不言。”
姜予宁点头:“若你所言属实,你这条命,我先留着。”
凤阳又被塞住嘴巴。
官道的尽头又扬起了黄烟,这一次,叛军真的来了。
漫天烟尘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叛兵,银色的盔甲在晌午的太阳之下反射着银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杀声震天。
陈都事且战且退,冲不远处的童大爷大喊:“童大人,这里交给我,你赶紧撤!”
童大爷并未耽搁,一刀砍掉了前边三个敌兵,双腿一夹马肚,振臂一呼:“撤!”
不远处,刘显源旁边的副将大声喊:“将军,那是童旭,是姜予宁的大表伯,就是他一路上将三小姐布下的桩一个个毁了的!”
副将是刘家的家生子,刘璃是刘家庶女,行三,因此他一直喊刘璃为三小姐。
刘显源虽与刘璃不常见,但刘璃每年都会给他写信,给他送东西,因此对于这位姑姑,刘显源是很亲近的。
听副将这么一说,刘显源喊了一声“箭兵何在”,便立即挽弓搭箭。
副将大声说:“目标在前方六丈外,正要迈向八丈……放!”
刘显源一箭射出,他的箭兵也齐齐放箭。
弓箭如雨一样袭过来。
童大爷正撤着,突听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骑兵从马上翻了下来,滚落在路边,不动了。
童大爷大声骂了一句脏话:“陈都事,撤!”
腥风箭雨里,童大爷与陈都事隔了几丈的距离,一前一后没命地往甘州方向飞奔,中间不少士兵在回跑的过程滚落于官道两边,被半丈高的草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些人滚落的地点,正是埋炸药的地方!
只等叛军大部经过,他们便引爆炸药,与敌军同归于尽!
童大爷回头,刚好与路边的士兵来了个四目相对,他红着眼喊了一声:“都是我南越的好儿郎,好样的!”
甘州城楼之上,大家只见滚滚的黄沙,只听到震天的杀声,具体情况却是不得而知。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
既担心刘显源攻进来,又担心刘显源不攻进来。
很快,童大爷和陈都事撤回来了,他们就停在离城门三四十丈的地方。
日头如血。
刘显源的大部,却是没有再往前,他们停在了十里之外。
而黄知州埋的炸药,只铺了十里。
姜予宁扭头交代姜予嘉:“五姐,带上凤阳,你去跟刘显源讲、”
她做了个深呼吸,一脸屈辱,“我姜予宁……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