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楼,锦州府学,锦州防卫营,锦州府衙,锦州长明大街上的南风馆。
锦州城楼与防卫营是一城的重中之重,锦州府学乃人才培养之处,锦州府衙则是一城的权职中心,将这几处列为首批重点排查对象,合理。
但这南风馆……
那里头的男子,一个个长得比女子还娇美柔弱,千人睡万人枕,是真正的肮脏之处,刘勉真的会将玄机设在此处?
郑蓉第一个表示反对:“姜大姑娘,此处建筑的着力点与受力点基本一致,它的问题甚至还没城南古戏台那边大,我不明白你为何忽略古戏台,特意挑了一个基本没问题的地方。”
姜予宁还没回答,宋昭便出声:“郑姑娘有所不知,上京城至甘州这一路上的青楼,基本都是刘璃的据点,刘勉和刘璃是兄妹,把南风馆作为据点也不足为奇。”
他看了姜予宁一眼,“再者,不知郑姑娘有没有留意到,若是以永安王府为中心,除了锦州府学,这几处地方,分别位于永安王府的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它们离永安王府的距离都相差无几,半盏茶之内皆能赶到。”
郑蓉不认同:“锦州不是大城,除了这几处,差不多距离的有问题的房屋,也不止这几处,姜大姑娘闭着眼睛再圈几个,量出来的结果,只怕也相差不大,这实在不能让它成为首批排查的理由!”
郑蓉不再看宋昭,转而向赵玄璟行礼,“锦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我们试错了,请九王爷三思!”
赵玄璟道:“郑姑娘所言亦有理。”
郑蓉心头一热,瞬间觉得就算姜予宁踩着她上位,那也值了。
然而她的笑容刚浮上来,便听到赵玄璟道:“不过刘勉是个将才,他的行事风格与思维,不能用常人较之。这南风馆有条小道,此道虽小但直,并可直通城门。”
“另外半路还有一条岔道,可直通城外的山脉,此路沿途皆是普通民居,住的也是普通百姓,刘勉若要撤退,由此出城,或是进山,这条路皆是这个方向的最优路线。”
“至于为何要重点排查锦州府学——今年乡试将于半个月后启动,然锦州今年无半个学子有应举资格。”
姜予宁接口:“南越朝全国动荡,相反锦州还算太平,前些年府学按照刘勉的指示,降低入学的标准,除此之外还每个月额外给贫困学子发放补贴,因此许多别的府城的学子都慕名而来。”
“武将手里的剑,文人手里的笔,合称治国两大杀器,刘勉明面上不能练兵,但以行善惜才之名,名正言顺地替自己网罗人手,没有人会怀疑。”
“锦州学子自小受刘勉恩惠,自是第一时间站在刘勉那一头,其他学子受的恩惠较少,但他们人在锦州,关键时刻,刘勉便可用他们的性命,去逼迫他们的家人替他卖命,或者反过来,用他们父母亲人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令于刘勉。”
赵玄璟点头:“锦州府学与别的官学不同,锦州府学平时没有休沐日,只有过年时有半个月的假期,如今不过七月中,这数百学子,悉数尽在府学之中,若是有人动手,这些学生必死无疑。”
郑蓉听明白了,姜予宁这是要救府学的学生。
她看着姜予宁,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道:“还是姜大姑娘经验丰富,思虑周全,我自愧不如。”
姜予宁看了她一眼,又道:“除了不能让这些学生枉送性命之外……大家看,这府学后头是什么?”
“山,很多很多的大山。若是刘勉兵败,选择从府学撤退,那只要他们往山里一钻,没有足够的兵力与时间,没人能把他找出来。”
赵玄璟接口:“先前刘勉主动带我去九龙山,让我目睹了九龙山的精妙之后,让我相信他的底牌全在九龙山,而被毁之后刘勉又立即选择束手就擒。”
“正常情况下,一个做了二十年谋划的人宁愿背水一战,都不可能乖乖被擒。”
“这说明刘勉先前的九龙山之行,不过是个幌子,而他真正的底牌,理应是除了他和他的心腹,没有更多的人知道,只不过我曾几次派人到府学调查,查到的东西不多。”
“恰好郑姑娘圈出来的地点里有它,本王与阿宁商讨过后,便将它也列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