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侍郎脑子嗡嗡嗡的。
理智告诉他赵玄璟不可能碰郑蓉,可郑蓉锁骨与脖子处的痕迹告诉他,这是真的。
赵玄璟碰了郑蓉。
他抖着声音问:“到哪一步了?”
郑蓉又沉默。
“我问你到哪一步了?!”郑侍郎抽出剑,“说!”
郑蓉闭上眼:“爹你还是杀了我吧,免得我给您丢脸,给郑家丢脸。”
“你……你糊涂啊!”
郑侍郎捶胸顿足,“你知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刘勉的人若是把炮火对准西北大营,大西北就要失守了!”
“你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耍这种小心机?这里不是上京!不是上京啊!”
“若是战火起,你以为你能有命回到上京享富贵?”
“爹只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自己都保不了自己,你如此算计王爷算计姜予宁,没有人会救你!”
“我真是造了大孽,竟然生下你这种孽障!”
任凭郑侍郎怎么骂,郑蓉都不再回应,她只抱紧了自己,默默流泪。
锦州什么局势,她不管,有没有命回到上京享富贵,她也不管,总之从她去府学找赵玄璟开始,她就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不管什么结果,她都认了。
郑侍郎躲在王府一角伤心落泪,睡不着的端王爷经过,也坐了过来。
“郑大人啊,本王也好想哭啊……”端王爷用宽大的袖子擦眼泪,“本王回不到上京了……本王府上还有那么多美人,还有那么多美酒,往后都要便宜别人了……”
听风阁内。
姜予宁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
沈华贞过来扶她:“姑娘可是要先用饭?”
“我三姐五姐呢?”
“如今都在房内休息。”
沈华贞顿了顿,将姜予嘉去找童大爷,结果被赵玄璟逮了个正着的事提了一嘴,听得姜予宁苦笑连连。
她将花姑姑唤来:“福运现在何处?”
“文啸带着他出了城,向着梁城方向去了,姑娘,可是要继续跟着?”
“不必了。”姜予宁摇摇头,又问起刘勉夫妻。
“并无异常。”
“盯紧一些。”姜予宁顿了下,“给上京去信,将罗清之事告诉阿姐与程御史。”
花姑姑应声下去办,姜予宁便换沈华贞替她梳头。
“姑娘想出府?”
姜予宁摇摇头,她捏了捏自己的腿。
小腿以下,一片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有些赌气地甩了一巴掌下去,吩咐沈华贞:“去把大夫叫过来。”
沈华贞去请大夫时,听到几个大夫在嘀嘀咕咕,凑近了听,她听到了郑蓉的名字。
“大夫,郑姑娘怎么了?”沈华贞上前关心,“她可有受伤?”
全场唯一的女大夫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郑姑娘她不愿意让我检查,应是受了不少的惊吓。”
“是啊,我听府兵说,府学那边的地室一间接一间,全都黑洞洞的,一个大男人都怕,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家。”
“真是造孽呀……”
沈华贞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于是她将大夫带去听风阁后,便去了隔壁一探究竟。
来给姜予宁诊治的这位大夫,姓莫,莫大夫是从甘州一路跟过来的,对姜予宁十分关心,这段时间,姜予宁的腿由他全权负责,其余几位则是从旁协助。
几个大夫轮番检查,之后四人开了个小会,再由莫大夫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