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璟深深地看了姜予宁一眼：“你阿姐遭的罪，赵家会给补偿。”

“补偿不了。她伤及了根元，白爷爷说她这辈子子嗣艰难，极有可能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姜予宁别过头去，“所以你们赵家要怎么补偿？自以为施恩地给她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脉联系的孩子，无时无刻地提醒她不能生孩子的这个残忍的事实吗？！”

“赵家不会那样做——”

“不会那样做那会怎样做？”

赵玄璟一顿。

“镇国王公务繁忙，姜家的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姜予宁抬了抬手，“五姐，替我送送王爷。”

“阿宁！”赵玄璟注视着她，“你想如何？”

姜予宁把脸转回来，美眸冷静而淡漠：“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若我想如何就能如何，那么……镇国王，我想举族迁回宁州，日后永远不再踏入上京城半步。”

这话一出，赵玄璟的眉眼便一沉：“举族回宁州，永远不再踏入上京城的意思是，包括本王，你也要放弃？”

“我并没有这么说过，但王爷非要这么理解，那就算是吧。”

赵玄璟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半晌笑了出来：“姜予宁，你这个人，果然没有心。”

说完这句话他拂袖而去，让旁边的姜予嘉彻底没了赶人的机会。

姜予嘉令护卫队跟着，等护卫回来，确认赵玄璟已经完全出了府后，姜予嘉才坐到姜予宁脚边：“阿宁，虽然我现在是听到‘赵’这个字就厌烦，但这次的事好像确实不关镇国王的事。”

“你前两天不是说不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么？怎么今天突然跟镇国王吵架？”

“还有，举族回宁州，这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姜予宁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示意她趴过来。

姜予嘉不明所以，但是照做。

姜予宁摸着她的脑袋，像给一只炸毛的猫顺毛，而后闭上眼说：“五姐，明天我表哥成婚，你陪我回永宁侯府吧。”

姜予嘉把头往前拱了拱，一脸享受，十几息后想到了什么，她立即站起来，将姜予宁的脑袋往怀里一压，学她一样摸她的脑袋：“当然是我陪了，难不成在你心里还有更喜欢的姐妹么？”

家中长辈过世后，姜家姑娘就被迫一夜长大，所有人不论年岁大小，都一夜成人，姜予宁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这么摸过她的脑袋了。

落在头上的手十分轻柔，她掌心的温度，像是一层暖光，把她整个人裹住，暖得她想哭。

她把眼底的泪意眨回去，轻声道：“你，阿姐，三姐四姐，还有家里所有的妹妹，都是我最最喜欢最最重要的人。”

“比镇国王还重要？”

“嗯。”

姜予嘉骂了一声傻子，别过了脸，眼睛也红了。

院外，刚要进门的姜予越和姜六姜七两人立即把脚一缩，三人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流云，谁也没有作声。

快天黑时，花姑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