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族中子弟在温玉琛的陪同下去了姜府,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族弟们一脸羞愧,温玉琛亦作了个长揖,揽下了所有责任:“身为夫子,在下没有管束好几位公子,请郡主恕罪。”
撇去其他,温玉琛的才气与担当,姜予宁是服气的。
她思考了几息才道:“既然是无心冲撞,对方也给出了解决之法,温夫子便无需再挂怀。不知温夫子此番考得如何?”
“除了策论无法把握,其余都问题不大。”
“这么说,温夫子是有把握拿下状元之名了?”
“在下不敢口出狂言。”
“那就是有把握了。那么等温夫子状元高中之日,我姜家再设宴庆贺。”
只这一句,姜予宁便转了话题,她叮嘱几个族弟多问多学,末了让管家去给长玥郡主与周蔚送请帖。
温玉琛等人走后,姜予宁便将温玉琛来过的事告诉了姜予贞。
姜予宁道:“温夫子似是有很大把握,然而寒门难出贵子,若他不是特别出彩,能入圣上的眼,否则状元之名,绝不会落到他头上。”
历朝历代,科考的红利都是被各地大族瓜分,一甲前十名基本都被各大世家大族瓜分,贫困学子有九成九都会在秋试时被刷下去,剩下的能考个举人,都算是祖上冒青烟了。
这一届恩科恰逢内忧外患,京中世家大族应举的不多,但也还有周蔚、钟丞相之子这些勋贵子弟,第二梯队也还有宋逸这几个,家世再差一些的,也还有崔亮等人。
只要这一群人考得不难看,这状元榜眼探花的荣耀,就很难旁落。
姜予贞淡淡一笑:“高中也好,落榜也罢,我相信只要给他一方天地,他定能成就大事。”
“能留京中就做一名好官,若被外派那便努力去做一个能吏,便是连朝堂都进不去,他继承父业,做个教书先生亦何妨?阿宁不必为我担忧,我心里有数。”
姜予宁便没再说什么了。
晚上,赵玄璟来了。
他刚出贡院,回府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过来了,此刻发尾还未干,身上带着一丝冷香。
他进来就伸手要信:“阿宁,信呢?”
姜予宁顿时有种被夫子追着交课业的感觉。
姜予宁赏了他一个眼锋才将整个盒子递给他,让他回去再看,接着说起长玥郡主明日过府吃茶一事。
赵玄璟接过盒子,自己从怀里也拿出来一个,表示自己在贡院这十日,也是相思成灾。
随后道:“明日我若能空出时间,也过来讨杯茶水喝。”
姜予宁打趣:“怕我欺负你侄女?”
赵玄璟摇头,提了一句:“端王府合府上下都随了全福公,随性大气,长玥从小长在外头,应会水土不服。”
作为主考官之一,赵玄璟自然是脱不开身的,从姜府出去后他便进了宫,下一次出来,可能就是下个月杏榜出来的时候了。
不过因着他的提醒,第二日长玥郡主来姜府时,姜予宁便多了一份小心。
交州是个小地方,长玥郡主自小在交州长大,在姜予宁面前便自带一份怯意,只不过在她的这层怯意之下,隐隐藏着一丝锋芒,眼中也时时闪过几丝不符合她身份的暗光。